即便是身為一名築基強者,在毫無防備甚至主動撤去防禦的時候,被一名煉氣巔峰的修仙者以火脈朝著自己心髒處全力一擊時的趙澤自然是承受不了的——何況在那暴烈的火脈靈力侵入自己的身體時,他竟然發現自己築基期的肉身竟然完全失去了作用一般!
這火脈功法,不向來是硬碰硬的搏命打法嗎?怎麼會繞過自己的肉體,直接攻擊到了自己的心髒?
趙澤躺在一片落雪當中,張嘴就吐出了一大口猩紅的鮮血。
鮮血裏被一同吐出的還有些猩紅色的肉塊,趙澤明白,那是自己的心髒。
自己的心髒已經被李一寒給一拳轟碎了。
那一刻,自己好像突然想明白了點什麼。
進攻瞬間,將水脈轉換為火脈;
進攻之時,將火脈功法通過水脈驚濤掌的打法將那暴烈的靈氣透過自己的肉身,直接撞進了自己脆弱的心髒當中!
“你竟然...水火...嗬,還能..這樣...”
師父,你說得對,這大陸上的每一個人都不該被小覷。
水火雙修的天才,你也沒有見過吧?
趙澤倒在地上,嘴裏嘟囔著的聲音越來越低,卻兀自睜大了雙眼一臉不甘的模樣仿佛在那一直低聲重複著什麼。
李一寒喘著粗氣,捂著自己自然下垂的胳膊皺了皺眉頭,拖著同樣沉重的步伐走了過去。
趙澤躺倒在一片被鮮血染得猩紅的積雪當中,睜大了眼睛望著樹上那因為自己撞動了大樹而砸落不止的一片又一片積雪堆積在自己身上,目光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
晶瑩的雪花落在他的臉上,又很快被他口中不停吐出的鮮血給染紅。
李一寒走上前去,隻聽見他滿口鮮血模糊不清地在那裏喃喃低語。
“憑什麼..憑...什麼...”
一片天地灰暗中,趙澤躺在一片猩紅積雪中,望著天空雙目迷離,嘴裏喃喃低語。
“他是...雷脈......我...也是......”
“憑...什麼...那樣對他...對我......”
“我隻是...想..修行,我隻是...想..變強!我有什麼...錯......”
李一寒沉默了一下。
“可能我從小生活在一個團結和善的家族裏,所以實在無法理解你殺掉自己師父與師弟的行為。現在你就要死了,還後悔嗎?”
躺在地上的趙澤一愣,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珠轉了過來看向李一寒,好像有話要說一樣胸膛開始劇烈起伏,艱難地蠕動了幾下喉結後嘴巴裏卻大口大口地吐出了更多鮮血。
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隻是艱難地抬起手來拍了拍自己的腰間,然後從湧滿鮮血與肉塊的口中突然笑著異常清晰地吐出了兩個字。
“後悔。”
最後一句,仿佛回光返照一般被趙澤噴出了滿嘴的鮮血,然後終於在一片大雪的湮沒下沒了聲息。
在李一寒一直示敵以弱的情況下,趙澤大意之下被李一寒直接一拳打碎了心髒,一擊必殺。
當然,也不完全是示敵以弱的原因。
築基打煉氣,雷脈打水脈,兩相克製之下誰都不會覺得前者會這麼幹脆地輸掉,更不會知道李一寒的身上其實修行了水火兩種截然不同的屬性。
李一寒沉默了一下,來不及去治療自己還沒有恢複過來的右胳膊,便直接按照剛剛他給自己的示意,在他腰上的衣服下邊一陣翻找,終於摸到了一本薄薄的書冊。
取出來一看,書冊上邊正寫了四個大字:五雷正法。
雪好像越下越大,李一寒卻是直接翻開了五雷正法的第一頁,仔細閱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