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頭一次體會到由於眉毛而帶來的切身福利。
在之前,如果他想要插入救濟餐的隊伍裏麵,還需要用幾個銀幣去誘惑那些流浪者,但是現在,當他來到隊伍盡頭之後,那名男性的流浪者隻是看了他一眼之後,就默默地向後站了一位,將位置讓給了他——這是對美麗的敬畏。
但這時是下午兩點,已經過了發放救濟餐的時刻。
“您好。”
安東尼用手輕輕敲了敲教堂的窗口,裏麵立刻傳來了一個男人不耐煩的聲音:“中午的救濟餐已經發完了,晚上的救濟餐要到六點的時候才開始發放!”
“我不是來領救濟餐的。”,安東尼笑了笑:“在發放救濟餐之前,我和貝拉小姐一樣,都是這裏的信徒,今天剛從外地回來,準備在這裏禱告。”
有人從窗戶裏麵打開了木質的隔板,然後探出頭來,安東尼者才注意到,剛剛與自己說話的人居然是“炮手”,這個家夥應該是找了些理由,從警察局裏麵逃出來了。
但由於剛被抓起來過,所以在這種敏感的時期,在教堂做義工確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更何況這份工作對他來說本來就不算陌生。
“你認識貝拉麼?”,炮手微微皺起了眉頭,在他的印象中,貝拉小姐似乎每次都是獨來獨往的,很少聽她提及到有什麼朋友。
“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和貝拉小姐是同事。”,安東尼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對著炮手微微一笑,明豔動人。
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那張完美無缺的臉,炮手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慢了一拍,但是他立刻反應了過來,換上了一張笑臉:“哦哦,原來是這樣,我這就給您開門。”
......
片刻後,安東尼與炮手一起,站在了教堂中央的神像跟前。
他抬頭仰望那一尊高大的黑夜女神神像,卻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一尊神像,與他以前見到的有些不同,但一時之間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有差別。
“這位小姐,我是尼克斯,敢問您的名諱?”,在這種獨處的機會下,“炮手”自然不會對不起自己的外號,非常自然地與安東尼攀談了起來。
“我嗎?”,安東尼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安妮·柯蒂斯,您叫我安妮就好了。”
聽到了“柯蒂斯”這個姓氏之後,“炮手”的嘴角非常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立刻改變了自己準備與麵前這位小姐一起祈禱的想法:“好的,安妮小姐,那麼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您自己了,我還要有些事情要做,不過請在四點之前結束您的祈禱,要是時間太長了,我會很困擾的。”
“好。”,安東尼,不,現在應該叫做安妮了,她點了點頭,目送著“炮手”的離開,然後輕輕地跪在了黑夜女神的神像跟前。
平心而論,雖然除了豐收女神教會以外,他對大多數的教會無感,但對黑夜女神教會還是心存敬畏,畢竟這位女神司掌著“死亡”與“安寧”。
她極少降下神諭來強調自己的存在感,而是如同夜幕,靜靜地鋪滿天空,靜謐而寧靜。
這樣的一位神明,不論是任何人對她都懷抱著敬畏。
默默地做了一個黑夜女神教會通用的手勢之後,安妮跪在那裏,朝著四處張望,讓她感到驚訝的是,諾大的教堂裏居然看不到任何一個神職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