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石頭村站快到了,到站的乘客請收拾好行李從後門下車。”公交車的廣播係統用普通話和粵語分別播報了兩次。
林烽驚醒,雙手搓了搓臉頰,趕緊從公交車後門躍下。
晚上十點多的城郊已然靜悄悄,隻有偶爾的蛙鳴與蟲叫,還有村落中燈火閃爍,道路上不見一人。
回到隻有一間房大概十來平方大小的出租屋,林烽趕緊打開空調。就算是夜已深,八月下旬的五羊城依舊是悶熱無比。
把衣服脫的隻剩下底褲的林烽,這才發現手機有一個未接來電,是母親打過來的。看時間應該是自己在公交車上睡著的時候,還打了兩次。
林烽手機一般都調成振動,在這浮躁的社會裏,現在的年輕人好像都比較喜歡藏拙,不像以前那個年代,買手機一定要買國產手機,最好是華強北出產的,然後手機鈴聲設置為月亮之上。
林烽估摸著母親應該還沒睡覺,就回撥了回去。響了兩聲電話被接通了。
“喂,阿烽啊,才剛下班嗎?”林母的聲音有點疲憊。
“嗯。”林烽躺在床上,“老爸今天好點了沒?”
林母回答道:“好一點了,咳嗽沒那麼厲害了。下午又去打了吊針,現在已經睡著了。就是心情不太好,今天我做的飯稍微硬了點,他居然罵我!我和你爸在一起那麼多年,他以前哪裏敢罵我,最多說話大聲一點就算他厲害了...”
林母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說,林烽時不時應兩句。林烽知道母親的心情也不好,隻不過日常裏要照顧生病的父親,有什麼委屈隻能打電話和自己說。
林烽父母以前是農民,在林烽和弟弟林自龍小的時候,承包過山地種植橙子,含辛茹苦供倆兄弟上學。兩年多前,林烽的父親林文朝看林烽快要大學畢業了,家裏的負擔也減輕了一部分,就在母親陳旭的建議下,把林場賣了,再加上貸款二十多萬,開了一家養豬場。
本來父親的養豬事業眼見就要風生水起了,誰知去年年底的非洲豬瘟突然爆發,父母兩人經驗不足,應對反應遲緩,導致大豬小豬全部中招,血本無歸。
父親因此一蹶不振,隻能把豬場關閉了,然後父母兩人去工地打工償還貸款。父親還因為吸入灰塵過多,又不及時治療,導致肺炎。
林烽剛畢業進了一家大型企業做結構工程師,雖然剛開始工資不高,但是前途無量。但是為了幫助家裏償還貸款,林烽半年前也換到了現在這家做家裝五金產品的私企,就是為了那八千塊的月薪,比之前的公司高了差不多一倍。
林母雖然不說,林烽知道她打電話過來肯定是想問自己要錢。自己半個月前發工資的時候,已經把大部分的錢都打回去了。可是除了償還銀行的貸款,父親還另外向一些親戚朋友也借過錢,加上這次父親生病又應該花了不少。
電話打到最後,林母欲言又止。
林烽心裏明白,問道:“是不是家裏沒錢了,老爸的醫藥費不夠了嗎?”
林母回答:“不是,之前醫生開了兩個星期的藥,現在還有藥吃。”
“那是老爸的那些朋友問我們要還錢了?”林烽知道這個銀行的貸款應該是還清了。
“也不是...”
“那是生活費不夠了吧?”
“我是想問你,你打過電話給你弟弟沒有?不知道他夠不夠錢花。我打電話給他,他淨是給我報喜不報憂。”林母這才說道。
弟弟林自龍在五羊城的五羊大學上學,下個學期就是大二了。
林烽恍然,輕鬆的說道:“老媽你放心吧,我前兩天打過電話給他,他在做暑假工,廠裏都是包吃包住的,雖然是辛苦了點,但是老弟的性格你還不清楚嗎?他的意誌力比我強多了,適應的很好。而且他現在也很懂事,不會像以前那樣花錢大手大腳的。”
“要不是家裏這情況,你弟弟哪裏需要吃這種苦啊!你以前上大學的時候都沒打過暑假工。”林母說著說著就抽泣了起來。
林烽趕緊輕聲安慰。
林母的話在林烽聽起來雖然有點紮心,但是也是實話。以前家裏雖然是農民家庭,但是父母勤勞耐苦,即使不是大富大貴,但是對兩個兒子的寵愛萬分,別人家孩子有的,自家也少不了。
掛了電話,林烽不由感歎,老媽以前給自己印象一直都是性格堅韌,做事雷厲風行的。沒想到這次不單止勤勞樸實像大山一般的父親被擊倒了,連母親也變得鬱鬱不歡了。
一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
林烽洗完澡後,躺在床上,睡覺之前刷刷抖音。也就剩下這麼一個既不需要花錢,又能消遣娛樂的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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