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都督是誘餌麼?我怎麼沒看出來?”
尉遲迥一臉困惑問道。
宇文泰這才察覺很有可能是尉遲迥知道的事情太少,還在“局外”,根本沒看懂棋局如何。他無奈擺手道:“劉都督這一次玩得非常漂亮,你就看著吧。等你看明白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尉遲迥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宇文泰卻失笑著搖搖頭。很多精妙的策略,也要看懂的人才會覺得妙,不然就是莫名其妙。羊侃後知後覺,又失於狠辣,失敗並不是件意外的事情。
“可以回去睡會了,羊侃已經離開了。”
宇文泰有些落寞的說道,似乎頗為羊侃感覺惋惜。
……
兗州城外的羊侃軍大營,戰鬥已經結束。成群結隊的俘虜被羊敦的人馬集中起來看管,兩邊的士卒,很多都認識,所以並沒有下死手。
不過他們彼此間雖然沒往死裏打,可最先衝進大營的彭樂,卻沒跟羊侃的人客氣。羊侃營地裏本來就不是精銳,而且,羊侃當初為了封鎖兗州城,還分兵修築了好幾個營壘。
這些營壘此番不但沒有護住營地,反而攤薄了兵力!
彭樂帶著騎兵衝營後,羊敦的步卒就到了,為了減少傷亡,彭樂也沒有再衝進去,而是用騎兵攔截從那些營壘裏麵衝出來的援兵。
有心算無心,現場的情況又是比較混亂,所以戰鬥一直持續到天亮才完全結束。羊敦不僅占據了羊侃在兗州城外的大本營,還趁機攻占了沒多少人駐守的營壘,繳獲了羊侃軍的大部分輜重。
“都督號令,命在下在兗州城待命。若是羊侃帶兵衝破封鎖來到兗州,那在下就配合羊敦將軍擊潰羊侃的援兵。若是於將軍擊潰了羊侃,那他會帶人來這裏跟我們彙合,就沒有在下什麼事了。”
彭樂粗獷的對著羊敦拱手行了一禮,然後帶人到一旁讓馬兒在河邊飲水。兗州是泗水與洙水交彙的地方,水源豐沛,戰略地位也比較重要。
羊敦的態度,可以說直接影響了濟南郡以南的魏國領地會不會投靠梁國。此戰已經勝了一半,就看於謹帶著步卒在路上能不能埋伏到羊侃的援兵。
若是錯過了,漏了,那隻怕後麵還有一番苦戰。
羊敦走到彭樂身邊,對他拱手行禮道:“彭將軍辛苦了!此戰彭將軍為首功!隻是在下有一事不解。”
“請講!”
彭樂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得虧是打了勝仗他心情好,要是心情不好,才懶得跟羊敦在這裏嗶嗶。
“彭將軍在泰山郡,何以躲過羊侃的偵查?這兩千騎兵可不是小數目,行軍動靜大呢。”
這倒是個實在話。此戰能勝,沒什麼稀奇的,說白了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但是你行軍要怎麼隱瞞住自己的動靜呢?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為,泰山郡是羊氏的基本盤,一支隊伍大張旗鼓的行軍,肯定難以瞞過羊侃的耳目。這次羊侃之所以會中計,不是因為他蠢,而是他對於自己的情報獲知非常自信!
隻是有時候自信過頭,就容易翻車。
“我們不是從博平來的啊,我們是從任城來的!”
彭樂也不知道要怎麼說,隻好對羊敦提了一下。
“任城?任城不是在兗州城的南麵麼?你們為什麼會在任城?”
羊敦還沒轉過彎來,劉益守屯兵泰山郡博平城,這一點毫無疑問,彭樂等人是怎麼到任城的?
“都督先是讓東平郡的民夫服徭役,到泰山郡的博平來。然後悄悄換上我們的軍服,到宇文泰的大營裏點卯。
我們則是換上民夫的衣服,幾天後假扮民夫的隊伍原路返回東平郡,至於馬匹和輜重,已經提前分批直接運到任城了。羊侃隻能盯住陸路,他是盯不住水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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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轉移到東平郡,就瞞過了羊侃的耳目,然後坐船到任城,再水路往北到兗州城附近,下船整軍,襲擊羊侃軍大營,都沒怎麼消耗馬力。”
彭樂得意洋洋的說道。
羊敦恍然大悟。
沒錯,羊氏的關係,在泰山郡內,確實是根基深厚,耳目眾多。可是東平郡卻一點根基也沒有,更不要提那邊的世家已經全被劉益守給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