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攻占了睢陽以後,元顥麾下那幫人定然手忙腳亂,不奪回睢陽肯定不罷休。然後那個時候,我們就能穩坐釣魚台,不管他幾路來,我們隻需要一路打回去,然後回睢陽修整就行了。
整個計劃就隻有三步,順序絕對不能錯。
第一步,宇文泰要將魏軍甚至是梁國援兵吸引到定陶以北,讓他們覺得我們會在那裏跟他們決戰。
第二步,我和於謹帶兵水路南下,突襲蒙縣,然後在元顥的人馬來不及反應過來之前,攻克睢陽。並掃蕩周邊地區。
第三步,元顥的人馬,甚至是梁國援兵,必定手忙腳亂,要南下奪回睢陽。他們不可能同一路行軍,定然是分進合擊。到時候我們在睢陽可以主動出擊,逐個擊破。
完成到這一步,隻要陳慶之不帶兵南下,那宇文泰帶兵南下與我們彙合,就在睢陽這裏,等著梁軍歸來!”
其實劉益守還有一個問題沒說,眾人也沒有問,那就是:如果陳慶之根本就不想著回梁國怎麼辦?
假如說元顥能在北麵站穩腳跟,那麼劉益守的所有計劃,都會失去存在的意義。
沒錯,你是玩得很精彩,但是對於已經掌控了魏國的元顥而已,睢陽被占不過是芥蘚之疾罷了。
這裏之所以要害,那是因為它是陳慶之退回梁國的必經之路,失去了這個前提,這裏也不過是普通的重鎮罷了。
“呃,都督,要是陳慶之不來怎麼辦?洛陽花花世界迷人得很,梁軍說不定不想走了呢。那我們占著睢陽,不是像個傻子一樣麼?”
一直在旁邊聽得莫名其妙的彭樂,總算是感覺自己的智商上線,聽得懂劉益守在說什麼了。
睢陽易攻難守,並不是一個值得長期占據的根據地。彭樂的話,倒也不是說得完全沒道理。
劉益守擺了擺手道:“你啊,是忽略了爾朱榮。要知道,爾朱榮現在還沒出手呢。他要是出手,梁軍隻怕會敗。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是梁軍敗而不潰,然後陳慶之會帶著白袍軍,打算一路退回梁國。
那個時候,他們發現,或者說梁國的蕭衍發現,在陳慶之退回梁國的必經之路睢陽這裏,有一支養精蓄銳的魏國禁軍,嗯,也就是我們,在等著打了敗仗,勞師遠征已經疲憊不堪,且死傷慘重的白袍軍。
想想都覺得蕭衍那時候臉上的表情會很精彩。”
這個計劃看起來很缺德,但是不知為何,眾人都覺得很不錯,特別對胃口。
“到時候都督可以給蕭衍寫封信,讓他丟個年輕漂亮的公主過來給都督暖暖床,對吧?”
陳元康微微一笑,對著劉益守眨了眨眼。在場眾人哈哈大笑,似乎都已經看到了那時候蕭衍臉上便秘一樣的憋悶神情。
……
“陛下,征東將軍劉益守劉都督在任城發布檄文,自稱是奉旨討逆,號召魏國所有兵馬入洛陽勤王,迎回陛下入洛。
他將親自帶兵北上勤王。陛下,檄文奴抄了一份,在此請過目。”
貼身內侍將手裏的紙卷遞給元子攸,晉陽城內的這件普通院落裏,元子攸就像是個被軟禁的囚犯一樣,連院門都不能出。
雖然名義上還是皇帝,可過的日子,也就比囚犯吃得好點穿得好點罷了。
“魏國能人雖多,卻皆是居心叵測之輩。忠臣唯有朕的姐夫劉益守一人而已,唉,何其可悲!”
元子攸深沉長歎,臉上兩行清淚流下,打濕了手中的紙卷。
這內侍看到元子攸如此失態,本想提醒他一下,其實元莒犁隻是跟著劉益守私奔了而已,已經被族譜除名,姐夫之流,純屬無稽之談。
可這話他不敢說,如果說了,估計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傳令下去,封劉益守為駙馬都尉,柱國大將軍,都督豫州與青徐二州諸軍事。”
元子攸有些激動的說完,卻發現內侍低著頭沉默不語,想反駁似乎又不敢。
“怎麼了。朕的話你是不聽麼?”
元子攸怒道。
“不是啊陛下,奴現在不能出晉陽,這政令傳給誰呢?”
內侍委屈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