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不過,既然現在生猛的漢子那麼多,那為什麼我們還要打?直接躺平吧,等他們來了我們就投降,不來那就混日子。
“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給於謹吧。按我們的腳程,午夜下船,等天將亮未亮的時候,正好到蒙縣縣城。這個時候應該是守城軍士最困的時候,一鼓作氣拿下就行了。”
劉益守眺望著縣城城頭,發現城牆上居然還有個稻草人穿著魏軍軍服,頂著個頭盔,遠看還像那麼回事,走近了才察覺到不對。
“到底是有多少人被抽調走了啊?”
看著眼前荒謬的一幕,劉益守若有所思。
“如果這是誘敵之計的話,那這次我們被坑,也認了。”
陳元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早年間跟著李崇出征北地邊鎮,那些軍隊何等悍勇,就是李元忠麾下的人馬,也頗為雄壯。再看看蒙縣縣城這邊的……鬼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小心走新手村來了,回去吧,沒什麼可看了,明晚我們就要當十裏坡劍聖了。”
劉益守意興闌珊的說道。
“十裏坡劍聖?那是什麼?”
陳元康求知欲極為旺盛,一下子來了興趣。
“就是那個……這一戰之後我再跟你解釋吧,現在說不清楚。”劉益守打哈哈說道,岔開了話題。
……
和劉益守在蒙縣縣城看到的情況截然相反,洛陽以北的河陽關,氣氛熱烈到了要爆炸!
白袍軍事前毫無征兆的猛攻河陽關,不僅直接動用攻城器械,而且還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船隻,用鐵索連環的方法將樓船連城“水樓”,直接從黃河上靠到河陽關城樓。
爾朱兆之前隻是聽說陳慶之麾下白袍軍很猛(畢竟戰績在那擺著),心裏還是很有些輕視對方。原因很簡單,陳慶之收拾的那些魏軍,含金量不高,不是新組建的禁軍,就是毫無戰心的郡兵。
打贏了這些菜雞,又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呢?
然而今天,他算是大開眼界了。白袍軍攻城猛如烈火,才短短兩個時辰,河陽關就已然易手,爾朱兆帶著殘兵,狼狽不堪的逃回北中城。
他本想花點時間整軍反擊,沒想到沒有騎兵的白袍軍尾隨而至,二話不說就繼續攻城!爾朱兆新敗,城內的守軍還不知道狀況,殘兵又被白袍軍嚇破了膽還沒回過神來。
兩邊防務尚未交接清楚,結果白袍軍就開始攻城!
爾朱兆沒想到,費穆和元天穆遭遇到的問題,他同樣也會遇到。士氣崩潰的敗兵,將原本守城的士卒,也帶到了溝裏。
白袍軍不費什麼力氣就爬上了北中城的城頭,雖然有點出乎爾朱兆的預料,但其實也算是“人之常情”。
畢竟,現在這座城是作為“橋頭堡”使用的,既然是橋頭,那可以是自己的橋頭,也可以是敵人的橋頭啊,做那麼堅固幹嘛?
這座城在北魏建立後才建成,由於孝文帝遷都洛陽,這裏從“邊鎮”變成了京畿。北中城的重要性有所降低,防禦重心轉移到了河陽關。
所以在劉益守前世,這裏是在東西兩魏大戰後,才逐步加強了防禦,並有多次決定兩國力量對比的大戰役發生。
軍隊就是這樣,哪怕實力一般,如果你能從一開始就贏,然後一直贏一直贏,到最後,你手下的那些人,都會認為你能弑神!他們會迷信一樣的盲從!
農民起義的所謂義軍,打順風仗的時候特別厲害,就是這個道理。
此刻的白袍軍,就是出於類似的“神秘力量”加持當中,他們相信在陳慶之的帶領下,自己絕對不會打敗仗,主將的處斷,絕對是正確的,他們一定可以贏!
這次北中城連一個時辰都沒堅持到,打退了白袍軍一次進攻後,第二次對方就把一麵城牆上的爾朱兆軍趕了下來!
平心而論,爾朱榮麾下士卒不善於守城,這也是客觀事實。爾朱兆本人善於衝鋒陷陣,對守城缺乏經驗,這也是客觀事實。
守城是一項技術活,光靠蠻力和勇猛是沒有用的,怎樣合理的使用兵力,怎樣保證大軍士氣高昂,體力和耐力的延續,非常考驗主將的水平。
毫無疑問,爾朱兆在這方麵差了爾朱榮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