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卒一下子卡住了,忘了睢陽地區的守軍奉命去堵住誰了。
旁邊一個新兵小聲提醒道:“應該是叫劉守。”
“哦,對對對,不識相的話,你們就是劉守派來偷襲睢陽的,嗯,就是這樣。還不讓你們的人都讓開,我們就四五個人,難道還能拿很多?摳摳搜搜的,我呸!”
老卒似乎一點都不打算陪對方演戲了,旁邊新加入沒多久的幾個年輕郡兵都感覺很有些害臊,弄得自己跟那些戲文裏麵的貪官汙吏一樣。
實際上也沒差太多就是了。
“什麼劉守,是叫劉益守好不好!”領隊的壯碩隊正不滿的糾正道。
難道這很重要?管那廝叫什麼,無所謂的事情了,關鍵是今天可以揩油!
老卒一時間感覺對方的腦回路有點奇怪。他歎息著搖頭,大搖大擺的走到一輛箱車跟前,掀開遮雨的草席,然後就看到一柄明晃晃的尖刀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招呼你手下那幾個人都到車裏來看,不許聲張。”
……
劉益守在任城發檄文,討逆伐罪,號召魏國各路諸侯(自然也包括爾朱榮)討伐洛陽的傀儡政權,要將元顥“繩之以法”。
於是天下震動,響應者卻寥寥無幾,大多數的人,尤其是河北世家的人馬,包括河北高氏兄弟等人全都在觀望。唯獨爾朱榮和青徐的李元忠等人也相繼發了檄文,答應出兵響應。
當然,爾朱榮不用說了,早先就派了爾朱兆過來河陽關這邊打頭陣。不過李元忠等人卻隻是口頭響應,並沒有調動兵馬。
雖然天下響應者不多,但是這件事對於元子攸而言,影響還是很大的。起碼,他的處境改善了很多,從被軟禁在一個院子裏,變成了可以在晉陽城內隨意走動。
既然是響應劉益守的“討逆伐罪”,總不能把名義上的天子元子攸給關小黑屋,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
爾朱榮麾下那誰那誰那誰,反正就是一大堆人都跑來說,這個時候要對元子攸客氣點啦,伺候好點啦,不能輸給劉益守啦之類的話,爾朱榮也是不勝其煩,最後還是“從諫如流”,聽從了這些人的意見。
其實爾朱榮現在也是壓力山大,不管是元子攸這邊,還是麾下將佐,很多人都在建議要他出兵洛陽。不是派爾朱兆去打前站這種,而是大軍出擊,一戰而定。
“唉,都是一群無知鼠輩!”
這天在書房,聽聞高歡麾下有些人想要出兵洛陽,鼓動高歡出來冒頭,爾朱榮便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除了現在不是出兵的好時機以外,爾朱榮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沒辦好!
慕容紹宗的母親,是爾朱氏旁支出身。這一次,爾朱榮派慕容紹宗前往北秀容以北各部搬救兵去了!
爾朱榮看得很明白,陳慶之麾下的白袍軍,軍魂已成,銳不可當。人家七千人,你以為你兩萬人就能搞定,仗不是這麼打的。
爾朱榮為自己這邊的兵力感到擔憂,更是感覺洛陽以北的河東等地,隻怕世家大戶都跟元顥暗通款曲!指望這裏的兵馬,無異於癡人說夢。
他打算召集北秀容那邊的契胡部,集結兵力後,再與陳慶之決戰。
而陳慶之和麾下白袍軍在這段時間,跟得意忘形的元顥,矛盾隻會越來越大!
此消彼長下,誰能贏,誰會輸,似乎可以預見了。
正當爾朱榮沉思下一步應該如何應對的時候,侄兒爾朱天光麵色慘白的推開書房門,將一個火漆封著的竹筒遞給爾朱榮,壓低聲音說道:“族叔,河陽關失守,北中城也被白袍軍攻占,爾朱兆帶著不多的殘兵退到河內郡固守待援。”
嗯?
爾朱榮一愣,有些錯愣的看了爾朱天光一眼。
“族叔,事態緊急,信件在此,信使在書房門外。”
爾朱天光有些著急,爾朱兆敗得太快太出人意料了。他們原本以為就算是守不住河陽關,北中城應該還是能守住的,沒想到爾朱兆在第一時間就丟了北中城,幾乎不給爾朱榮這邊任何救援的機會。
“稍安勿躁,我先看信再說!”
爾朱榮沉聲說道,擺擺手示意爾朱天光退出書房。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