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有些猶疑的問道。
“放心,反正都是你擅長的,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我來書房一敘。”
……
睢陽城城頭的簽押房內,邱大千無語的看著穿著跟自己這邊一樣軍服的敵軍,一點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什麼都不知道,就做了階下囚,睢陽就被人攻占了呢?
這裏頭到底哪裏不對勁?
他連對方到底是那邊的人都不知道。
“你手下說,你就是睢陽主將邱大千?”
對麵長胡須的中年將領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邱大千微微點頭道:“鄙人正是邱大千,敢問將軍是……”
“如今天下大亂,弱就是有罪,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弱,別人就不打你啊。”
眼前這位敵軍主將意味深長的說道。
瞧瞧這說得也叫人話?邱大千被人嘲諷一肚子火不知道跟誰去說,他委屈的辯解道:“貴軍神兵天降,在下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睢陽城就被你們攻占了,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罷了,在下於謹,劉都督帳下領軍。這睢陽城的防禦如此鬆懈,你這個主將難辭其咎。”
於謹得便宜賣乖的教訓起邱大千來。
敗軍之將何以言勇,邱大千心裏委屈,但不好辯駁,隻好閉口不言。
好在於謹也對羞辱他沒什麼興趣,他屏退親兵,沉聲詢問道:“我問你,睢陽和周邊的防禦為何如此鬆懈,這裏頭有什麼講究?”
看樣子不像是說笑,邱大千歎了口氣道:“元顥一紙調令,將睢陽和周邊地區的郡兵都調走了,聽候費穆調配。
如今睢陽這邊的兵馬都在北麵的考城屯紮,而睢陽以南的梁國,又不可能攻打這裏,誰會沒事在睢陽也睜著眼睛睡覺呢?”
果然,劉益守這招聲東擊西,把元顥手下馬仔都吸引到宇文泰的北路軍那邊了,打了一個時間差。在大軍回防睢陽之前的這段空檔時間內,劉益守他們這支兵馬,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
於謹當然沒興趣打擊邱大千的信心,他想知道的是,睢陽周邊,是不是除了這座城以外,其他的城池也是一個樣。
“睢陽周邊呢?”
於謹很關心周邊地區的情況。
睢陽以北的考城,不用說,肯定屯紮了很多軍隊,想渾水摸魚,幾乎沒有可能。
睢陽以南,離梁國地界非常近,東南就是大名鼎鼎的渦陽,魏國與梁國曾經在此地爭奪多次,互有勝負,魏國敗多勝少。
睢陽以東沿著睢水就到了宿州,那邊現在是被梁軍所占領,距離睢陽還很有些距離。
隻有睢陽以西,沿著睢水有寧陵、襄邑、雍丘等城,這一帶是西漢“梁國”的核心地帶,不僅富庶,而且人口眾多。
於謹廢話了這麼多,想知道的就是,這一帶魏軍的兵力部署如何,特別是雍丘城,戰略地位非常重要,從滎陽那邊進攻睢陽,必走雍丘。
可以說要是劉益守他們真的實現了自己的戰略意圖,那麼極有可能會在雍丘這一帶,跟陳慶之所率之敗軍,硬碰硬的來一場。
“雍丘也是與滎陽交接糧草的地方。北麵的考城,是因為你們來了,才作為臨時的屯兵屯糧之地。之前我們都是把糧草沿著睢水轉運到雍丘城,然後滎陽那邊會派人過來運糧,後麵的事情,就跟我們沒關係了。”
對於於謹,邱大千自然是沒什麼要隱瞞的。都是給姓元的人打工,隻不過一個是元子攸,一個是元顥,這裏頭有多大的區別呢?
打了敗仗確實很羞恥,不過元顥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事情要死要活的。
“嗯,那就委屈丘將軍了。”
於謹對親兵說道:“帶丘將軍在城內安頓好,莫要怠慢了。”
將所有人都打發走以後,於謹翻看著簽押房的書案,存放地圖文案的櫃子,若有所思。
睢陽地區的地圖,非常詳細,全部都歸類放好了,雖然似乎很久都沒有人看過的樣子。這幾個月睢陽接手的糧草輜重,轉運的賬冊,也都是一個不缺,完完整整。
“這個邱大千,也是個人才。雖然打仗不行,不過搞搞後勤還可以。”
正當他在簽押房裏四處翻看的時候,親兵在門外大聲說道:“於將軍,都督已經進城了。韓將軍讓在下來通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