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我不中計,我們最後始終都有反戈一擊的實力,在攻城最緊迫的時候,這一手就是逆轉乾坤的關鍵,你明白麼?”
劉益守跟宇文泰解釋得非常詳細,清晰。
“都督用兵如神,末將遠遠不及,實在是佩服之至!”
宇文泰拱手行禮,心悅誠服的說道。
“可以了,不用學王偉那一套。”
劉益守搖搖頭,按住宇文泰的肩膀說道:“此戰你來指揮調度,我隻做決策。除了彭樂那支兵馬,還有數百人的敢死隊伍,其餘的兵力你可以隨意調配。
韓賢那一支兵馬作為預備隊救火,接下來我們要跟費穆拚消耗了。”
宇文泰連忙點頭稱是,信誓旦旦的保證人在城在。
“對了,之前讓你們搭的那些木珊欄,後麵可以拿來用了。如果費穆軍毀壞了一段土牆,那就用木珊欄將破損的地方堵住!他們不進攻的時候,我們就開始修補城牆,明白了麼?
我會讓王偉將城裏所有青壯全部召集起來,好好使用他們,具體的細節,你自己考慮就行了。
但是記住一點,子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雍丘城的百姓,不是我們用來消耗的輜重,這些人不會打仗,就不要拉他們上城牆送死,明白麼?”
說到最後,劉益守幾乎是聲色俱厲,似乎看穿了宇文泰內心深處所隱藏的真實想法。宇文泰瞬間就被冷汗打濕了後背,連忙拱手退後一步,惴惴不安的說道:“末將謹遵都督號令。”
“君視民為草芥,則民視君為仇寇,你在定陶幹的那些事情,非常不妥。我之所以沒有苛責你和王偉,是因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在那樣的情況下,你們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情來,也是情有可原。
但這並不代表我認同你們二人的做法。事情可一不可再,這一次,我就在雍丘城裏,相信不會再有什麼情有可原的狀況了。”
“末將知道了。”
宇文泰麵有愧色說道。
劉益守也覺得剛才的話可能說得有些重了,他長歎一聲說道:“滿腦子的詭詐之術,走不遠的。人在做,天在看,要想有所作為,那還是要天下大部分人都認可我們才行。
定陶的事情,已經讓我們失了些許道義,若是在雍丘也是不擇手段,將城裏的人視為草芥。將來我們再去別的地方,你以為那裏的人會怎麼看我們這支隊伍?
莫要失了人心啊,所謂人心,就是這樣一點點的積攢起來的。”
劉益守頭一回感覺自己像是唐僧一樣喋喋不休。
“都督胸懷,在下不及萬一。”
“好了,我知道你並不是真的心服口服,以後就慢慢看吧,你會改變看法的。”
劉益守擺擺手,自顧自的走下城樓。宇文泰呆若木雞站在城頭,心中又敬又怕。
……
“殺!”
北中城下,賀拔嶽已經失去戰馬,也丟了馬槊,手裏就剩下一把橫刀,左手上撿來的木盾都被砸出了缺口。
他麵前三個白袍軍的士卒,配合默契,已經隱隱將他圍困住,情況非常不妙。
這次爾朱榮所安排的戰術是“車輪戰”,他和竇泰、慕容紹宗三個的萬人隊伍輪流上陣。不斷消耗白袍軍的兵力跟士氣,最後由爾朱榮出來“一錘定音”!
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賀拔嶽這支隊伍第一個上陣,然而他們一跟白袍軍交手,就有種被車輪碾壓的感覺!
沒錯,白袍軍那邊才是車輪!
一個照麵,自己這邊的隊伍就被衝散了,以百人或者數十人為一隊各自為戰,很快,賀拔嶽就被白袍軍的騎兵挑落馬下圍毆。
這得虧是他還會點武藝,要不然,首戰就折在此地了!
正在這時,不遠處一名騎兵大叫著衝刺過來,馬槊刺中其中一個白袍軍士卒,其餘兩人被逼退,賀拔嶽都被突然而來的變故給搞懵了。
“大哥,上馬!”
達奚武騎著馬飛速從他身邊經過,伸出手一帶,賀拔嶽會意,抓住對方的手,輕巧一跳就到了馬背上!
“大哥,擂鼓鳴金的傳令兵已經陣亡了,東西掛在我馬鞍上,你快鳴金啊,要不然就真沒辦法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