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帶著一絲絲的燥熱吹過,洛河兩岸的垂柳已經變得翠綠,一切都生機盎然的模樣。然而,周邊鬱鬱蔥蔥的樹木,並不能掩蓋城中烽煙四起的亂象!
洛陽城內以元顥為首的那些人,早就從伊闕關逃走了。官府徹底停擺,城內盜匪四起,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反正也沒人管。
自從陳慶之退到河陽關之後,爾朱榮就命爾朱兆選精兵五千,一路向東溫縣、平皋等地進發。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調五百輕裝士卒,趁夜色乘船強渡黃河,一舉攻陷官渡!
第二天,後續部隊渡河,完美複刻白袍軍的戰術,拋棄輜重,隻選最精銳的精兵突進,打亂元顥麾下那些魚腩們的防守節奏。
果然,兵力空虛的滎陽幾乎是不做抵抗就陷落了。滎陽原先的主力在哪呢?在費穆那邊呢,跟著費穆一起南下睢陽了,一去不回。
攻陷滎陽後,爾朱兆砍了楊愔堂兄楊昱的腦袋,派人送到周邊縣城示威,幾乎是兵不血刃,就讓虎牢關外的那些牆頭草們倒戈了。
大批輜重糧草被送到滎陽來,爾朱兆麾下的精兵得到物資補給,重新披甲上陣(之前為了趕路都是輕裝),被元顥任命的虎牢關守將,也就是費穆的次子費孝遠,同樣是不戰而降!
爾朱兆大軍幾乎是郊遊一樣的進駐虎牢關。
局麵的迅速崩壞,嚇得日夜在洛陽城內喝酒吃肉玩女人的元顥瞠目欲裂!
死守洛陽?不存在的!
通知陳慶之?這不可能!
元顥什麼措施也沒有,隻下了一道命令,就是帶著他的親衛數百騎,從洛陽南門而出。北麵的河陽關有陳慶之在鎮守,然而,元顥的打算,是丟掉洛陽,讓陳慶之絕境下跟爾朱榮死磕。
而他這個魏國“皇帝”呢?
沒什麼好說了,隻要跑到梁國就是勝利。到時候在蕭衍老和尚麵前哭訴一下,雖然不可能再讓對方扶持自己在洛陽登基了,但是在江南溫柔鄉裏活到老死,問題還是不大的……吧?
元顥跑路了,爾朱兆當然不會客氣,直接帶兵入洛陽,還是老樣子,燒殺搶掠怎麼爽怎麼來。幾經磨難,巍峨的洛陽城,號稱千佛之國的洛陽城,一次次的被蹂躪,早已麵目全非。
兵就是匪,無非是穿上軍服而已。一次次的底線被刷新,大家也都麻木了。城頭變幻大王旗,元子攸走了元顥來,元顥走了元子攸又來,一切都沒有什麼不一樣。
好多洛陽城裏瑟瑟發抖的世家中人,開始懷念當年那個叫劉益守的都督,似乎他當年在洛陽的時候,雖然也是吃拿卡要,卻還總能穩住洛陽城的局麵。
……
“哈……”
劉益守打了個哈欠,看起來精神不振的樣子。此時此刻,在睢陽城府衙的書房裏,王偉站在一張巨幅的地圖麵前,在睢陽城以南的幾個地方指了指。
“主公,梁國有動靜,一直在蠶食魏國的國土,現在兵馬已經到了滎城以南,而且,我們的東麵,也都被梁國攻占了……”
王偉說得焦急,卻看到劉益守心不在焉的樣子。
“主公最近可是身子不適?”
王偉疑惑的問道。
劉益守擺擺手道:“春困秋乏夏打盹,都是正常現象。”
但是也沒有你這樣一大清早就打盹的好吧!
王偉歎了口氣,肅然道:“主公,現在梁國虎視眈眈,似乎對我們不懷好意!”
“我知道,勸降的人就在路上呢,我估計就快來了。梁國最近兵馬的調動啊,占地盤啊,都是盯著睢陽呢。”
劉益守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他最近確實太累了,嗯,在床上很累。
現在夏天了,那些如花似玉的妹子們啊,一個個穿得又清涼,晚上在書房看書,這些妹子們就像是狐妖一樣的在身邊晃來晃去。
明明是想跟自己來一發,可就是不明說!
“報!都督,洛陽那邊的急件!”
陽休之心急火燎的走進來,將一封拆開的信遞給劉益守說道:“都督,元顥從伊闕關南逃,爾朱榮攻破洛陽,不,是元顥不戰而逃,洛陽陷落。
爾朱榮給我們寫了一封信,還有元子攸的聖旨,命我們堵住元顥南下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