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宰了!把他們都宰了!一個不留!」
高琛雙目赤紅大喊道,他已然明白,今日自己在劫難逃,索性……大家一起上路吧。
高乾、高敖曹、高季式等人的子女,像是雞仔一樣的被宰殺,屍體被殘忍的拋下城頭,慘烈無比。
唯獨高慎鑽石王老五沒有成親,不那麼心疼,但妾生子也同樣被殺。
很快,脩縣城門被撞開,雙方的士卒都殺紅了眼,屍體在城門口堆了一層又一層。
……
轟隆!電閃雷鳴,暴雨傾盆!為了躲避可能的洪水,梁軍已經撤到朝歌廢城內。婁昭君這次送來的情報,劉益守沒有任何應對,隻是寫信告訴對方,稍安勿躁,一切照舊。
他不希望高歡這麼快就死,但也沒必要花精力去確保高歡的安危。
「主公!出大事了!」
渾身都在「掉水」的源士康急急忙忙衝進來,雙手抱拳行禮道。
「直接說吧,不用拆信了!」
劉益守放下手裏正在讀
的書,正色說道。
「高歡攻下脩縣後,高敖曹率軍回師。然後……」
源士康不知道要怎麼說,隻得將手中封好火漆的竹筒交給劉益守。
「罷了!傳我軍令,全軍待命準備出發。」
他擺了擺手,後者退出帥帳後,劉益守這才拆開竹筒一目十行的將信看完。
高歡中冷箭而死,渤海高氏兄弟一脈子弟大半遇難,部曲死傷慘重,脩縣血流成河……怎一個亂字了得啊!
高氏兄弟後人基本上全被高歡的亂軍殺光了,想來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放過婁昭君的。帶著高歡的屍體,然後前來鄴城叫陣,最後攻克鄴城,把高歡的後人也給霍霍了,以報滅族之仇。
隻要是正常人都會這麼辦吧,戰亂的血腥年代,就是這個規矩。
「入主鄴城的時間到了。」
劉益守輕聲感慨道。
想來高乾等人也知道無法守住鄴城,他們要的不是鄴城,而是鄴城皇宮裏的一切,包括傀儡皇帝元紹宗,中樞朝堂的卷宗等等。
更關鍵的是,不能不報仇!
辦完這一切,然後在冀州信都重建「魏國」,號令河北。如果將來梁國強勢無法抵擋,那便獻出河北以求保全自治之權,不失王侯之位。
如果劉益守出了意外,那收複黃河以北,再建魏國,也不是不能考慮。
至於兒子嘛,死光了還可以再生,老婆死了也沒事,反正世家女多的是,更年輕更漂亮!
劉益守甚至都感覺,或許高乾等人心中也未必真的那樣悲切。
他立刻鋪開大紙,給於謹寫了一封信,命人送去鄴城西麵的武城。
……
幾天後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來自脩縣的冀州兵馬,出現在鄴城以北。高歡的屍體,被吊在旗杆上示眾。
鄴城守軍,無不震恐,一時間人心惶惶。
高敖曹派人對著鄴城城樓喊話,說高歡已死,繼續抵抗毫無意義,開城投降可免死傷。若是負隅頑抗,則大軍入城雞犬不留。
關鍵時刻,婁昭君出現在城頭,派人向高敖曹部喊話,說自己與高歡的家卷,誓與鄴城共存亡,要戰鬥到最後一兵一卒。
話不投機,沒什麼好說的。早有準備的高敖曹命麾下大軍攻城,鄴城內已經沒有多少兵馬,堆人命也能把鄴城這座大城啃下來,攻城用的雲梯就已經足夠使用了!
戰鬥一直持續到晚上,雙方都死傷慘重,鄴城北麵城牆搖搖欲墜,高敖曹的士卒幾次都快攻上城頭,卻又在緊要關頭被趕了下來。
深夜,一直嚴密關注鄴城戰況的於謹,親自帶兵夜襲高敖曹大營,大破疲憊的冀州兵!
混亂中高乾與高季式戰死,高敖曹僅以身免逃回信都,高慎重傷被俘。一夜間高敖曹麾下的親信兵馬灰飛煙滅,河北世家中成建製的最後一支戰兵覆滅。
自此以後,鄴城以北的各郡縣,已經沒有人牽頭抵抗梁軍占地。
劉益守親臨鄴城,搜尋到高歡的屍首,將屍體修補收斂後送入了鄴城,並寫信給婁昭君勸降。
一天之後,鄴城城門大開,婁昭君親自出城迎梁軍入城,自此在鄴城盤踞了十年有餘的高歡勢力,徹底退出了曆史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