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這是哭喪臉的大漢心中所想的第一個詞彙。
來者何人,這是心中所冒出的第二個詞彙。
這是什麼力量?
言出法隨嗎?
僅僅是一個坐字,自己的身體就仿佛不受到自己控製了,有一種不可抵擋的力量將自己壓製下去,硬生生的坐在神台上,要重新化為木雕泥塑般,不再有自主的能力。
“你,是你!多謝救命之恩!”
柳子民從剛剛那種無能為力的窒息感當中恢複過來,他身上的法力重新顯化,正處於三花聚頂的境界之中。
這就是有門戶的正統修行,西山道院在全天下可能算不上什麼名門大派,但是在應天周邊這一帶,也算是修士圈子裏領頭羊的層次。
年輕的弟子中,天資上乘者,擁有三花聚頂的修為,這並不是什麼令人驚訝的事情,那些在天下都數得上號的門派,那些門派中天資上乘者,在這個年紀,或許都已經修成地仙了。
若不是修行中有個十二年的定數,或許那黃庭境和先天境,也會層出不窮。
沈家父女也在殿門前,此時很是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幕。
“我身為南國子監的學正,應天府中七八十座廟宇,有半數是去過的,這座天敘廟也不例外,但是這處大殿....我從不知道這裏還有座大殿....!”
“自古以來,這裏到底在供奉什麼神明?”
沈珫不理解,這座廟宇雖小,但香火一直都很旺盛,因為這裏供奉的是元末明初戰死在此的將領,但眼下這裏卻多出了一處大殿,而且看布局,似乎這裏才是真正的主殿。
供奉給神明的香火,能夠李代桃僵,這些事情,或多或少,在市井的怪談,民俗的鬼神,亦或是某些路過修士的口中得知過,擁有這種本領的孤魂野鬼倒也不少,但是他們並不是什麼神靈,什麼廟宇都敢進來吃香火的。
並且也極有講究,如果這香火是直著飄的,那他們就吃不到,如果這香火是歪歪斜斜的飄的,這才能進到他們的嘴巴裏。
所以,有些廟宇中,還會供奉香火童子,這種童子神的作用,就是壓風,沒有風,香火就會直著飄起來,不會被孤魂野鬼所沾光。
然而,讓沈珫更不理解的事情出現了。
隻見姬象此時微微張開口。
一瞬間。
大殿中所有飄蕩的,那些黃澄澄的香火氣,如流雲煙霞一般向著姬象湧來,自口鼻之中盡數吸入,風卷殘雲不剩半分。
高台上,那位哭喪臉的神靈,也看傻了。
香火....
被吃了!
這般並不是自己不在位上,而是當著自己的麵,讓自己坐下再也站不起來,而後又將自己的香火吃幹抹淨。
在這一瞬間,仿佛有著虛無中傳來的震動聲,在提醒他,讓他想起過去的事情。
曾經的他,也是如此這樣的,吃著別方神靈的香火!
食旁人香火者,終被人所食?
自己是神,是千家萬戶所祭拜過的民神,雖然現在,自己的廟宇早已在過去的動亂之中毀滅,自己的存在也從過去的神靈變成了遊魂野鬼,但是....動亂之後,必有重建,興亡交替本就是世間的一種循環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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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重新建設起來的廟宇,所供奉的神,不再是自己。
但自己隻要還存在於廟宇之中,就能借助這盛大的香火,重塑自己的神軀。
隻需要一點點就好。
沒有必要將後來之神的道路堵死。
但這樣的借用香火,自然會引起廟中香祝們的懷疑。
過去的時候,也有一些散人修士,或者是江湖道人,又或是佛門的行腳僧,在自己恢複實力的那段時間,發現了自己的跟腳與存在,他們或開設法壇,或使用符水,或施展佛門願力,想要將自己驅逐、粉碎、度化。
無論自己怎麼說,怎麼說自己的來曆,這些修士都並不相信。
可,這裏本就是自己的廟宇啊。
難道千百年之後,自己不僅連廟宇消失,甚至想要食用一部分後來之神的香火,也不被允許嗎?
於是那些人都死了,借助種種不可思議的神力,同時,也是因為他們本身的修為並不到家。
隨後,再也心無掛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