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些事跡都可以看出,人家有才有德,並非朝三暮四的牆頭草,實在是在劉璋手下呆著憋屈而已。
李恢如此,法正、張鬆也都大抵如此。
法正看了諸葛亮一眼,心說也不知道是主公心大,還是真的仁厚。
諸葛亮看了法正一眼,心說主公是真的仁厚,本亮乃南陽一農夫,自隨主公以來,頗受重用,且從來不疑,乃明主也。
法正又看了諸葛亮一眼,心說對誰都這樣信任,那就是缺心眼兒了。
諸葛亮又看了法正一眼,心說也不是對誰都信任啊,比如孟達,主公就沒有委以重任嘛。還有吳懿,主公也是提防著的,連幾百人的兵權都沒有給他。周倉、裴元紹這些忠心耿耿的創業元老,主公雖然信任,卻也采取了量才而用的方針政策。你剛投降就成了主公的親信,你就偷著樂吧。
法正默默的點了點頭:量才而用,外不避仇,內不避親,真明主也。
眼神交流完畢,遂又一起參詳攻拔成都的計劃。
卻說益州王累急往漢中求救,說之以利害後,並承諾隻要趕走李奇,則東西兩川便永結盟友,互不相犯,並以錢糧相謝。
張魯聽後覺得待遇還行,便請王累下去休息,自與諸將商議攻打巴西之事。
謀士楊鬆勸道:“主公不可。”
張魯問:“為何不可?”
楊鬆心道,我能告訴你,我收了人家的賄賂嗎?
“嘿嘿,”楊鬆道:“李奇也派了人到此,不如先聽聽他又怎麼說,主公也好權衡利弊呀。”
張魯道:“那行,你請他進來。”
李恢進府,開門見山的說道:“張公不欲為母報仇了麼?”
就這麼一句話,直擊張魯的心靈。
張魯乃五鬥米教的師君,教徒數以萬計,也算是體麵人了。今卻置殺母之仇不報,反而襄助仇人,說出去豈不是笑話。
李恢又說道:“李正泓興兵西川,於私,為父報仇,於公,安定西川百姓;今張公不相助也就罷了,還想背刺李正泓,豈不是讓天下人淪為笑談?”
張魯道:“李正泓取西川後,難道就不打算北上漢中了嗎?”
李恢笑道:“李正泓會不會北上漢中暫且不說,在此之前,屢屢犯境的難道不是劉季玉嗎?怎麼現在劉季玉迫於形勢前來示好,張公就忘卻了前事種種?況且李正泓此行是為父報仇,與張公並無恩怨,何來侵犯漢中的意圖?”
張魯拿捏不定,看向楊鬆。
楊鬆點了點頭:“李德昂言之有理。不過,兩家若能簽下盟書就更好了。”
李恢道:“我早有盟書在此,唯張公定奪。”
原來李奇為了安張魯之心,早就準備了盟書。
反正最近幾年他是不打算攻打漢中的。
首先,西川年年戰亂,早該休養生息,著重整理一下內政了;
其次,北上攻伐漢中,無疑就將自己暴露在了曹操的麵前,鑒於自己之前的不良表現,曹操在平定河北後,先打漢中還是先打荊州恐怕就很難說了;
不如拿漢中作為自己與外界的一個緩衝地帶,則可安心在西川猥瑣發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