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死。”
楚子航看著正在龍化的女人,這三個字從他嘴裏冷冷吐出。
黑人女護士猙獰地笑著,尖銳的骨頭刺破了她的皮膚,厚厚的鱗片從脖頸處開始生長,她的眼睛像是回光返照一般金得刺眼,她身上早已鮮血淋漓臉上卻沒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
相反的,她在呻吟、她在享受、她在用生命的蠟燭點燃名為力量的火焰。
“其實這是筆賠本買賣。”女人嘶啞著開口。
楚子航直視她快要失去神誌的雙眸,黑人女護士終於能與楚子航極具壓迫性的黃金瞳平等對視了,對方好像要在在身為人類的生命最後對他說些什麼。
“其實用生命換取任何東西都是賠本買賣,因為一個人到頭來擁有的、能夠隨意掌控的也隻有自己的生命,這是一個人最珍貴的東西。”黑人女護士感慨說道。
“既然你也懂,那你為什麼要肆意玩弄別人的生命?”楚子航皺眉問道。
“我還沒說完呢,生命雖然珍貴,但那也隻是對於自己而言,而對於別人來說你的性命其實一文不值,這聽起來很可笑是不是?像一個悖論。”黑人女護士開始笑了起來。
“你說的有點繞,但我應該聽懂了。”楚子航說。
“殺人這種事其實最開始我也是不喜歡的,記得我當實習護士的時候,那時候我負責照顧一個住院的病患,是個老頭,準確來說應該是個老流氓,每次趁我替他更換吊牌和清洗身子的時候就喜歡占我便宜……”黑人女護士用力搖晃著頭,她好像想竭力讓自己清醒一點,能夠多說兩句話。
“我向護士長反應,向主任反應,誰也不曾搭理我,反而說這是正常的,讓我把這件事壓下去不許聲張,為什麼呢?因為那老頭是當地議員的親爹,他有錢更有勢,我呢?普普通通的實習護士,還是黑人。其實這個世界總是這樣,隻會圍繞著金字塔頂那百分之二十的人轉……”
楚子航靜靜地聽著,沒有動手更沒有插話,黑人女護士已經變形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谘詢大廳,淒厲而刺耳。
“然後非常狗血,我被那個老頭強暴了,那是我活了二十年遇到過最惡心的事,我作嘔我害怕,我想撕了自己肮髒的皮囊,甚至還想過自殺……”
“那時候機緣巧合出現了一個人阻止了我輕聲的念頭,他告訴我無須為別人的罪過買單,該付出代價的並不是我。我不會把他稱之為我生命中的光,反而是他將我的生命墮入更黑暗的一麵,可我並不排斥這樣,假如世界的美好拋棄了我,那我就投向作惡者的陣營……”
“他在黑暗中向我遞了一把刀,於是我就成了他的追隨者。”
“我用他給我的刀殺了人,我殺了助紂為虐的護士長和主任,他們都是幫凶。”黑人女護士說。
“不是那個對你施暴的老人?”楚子航問。
“複仇總要有個過程才更能讓人得到滿足,直接讓他沒有痛苦殺死他就不是懲罰而是賞賜了,對於他那種垃圾來說,死亡於他而言完全是種奢侈。”黑人女護士用平靜的語氣說出殘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