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二號的殘局(1 / 3)

邵佳荃的二十五歲生日,謝憑寧沒有驚動長輩,隻邀請了過去相熟的幾個同輩親朋和她在本地的舊友。慶生地點還是選在錦頤軒,謝憑寧訂下了一個偏廳,為邵佳荃辦了個簡單卻熱鬧的生日派對。

除了謝家同輩的幾個表親,其餘的人旬旬都不認識,別人好像也不認識她。她拿了杯飲料坐在角落裏,看他們寒暄敘舊、談笑風生。即使多不願意承認,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更像個旁觀者,那怕那個男人昨夜還躺在她的身邊。

池澄則明顯比她要適應眼前的環境,熟絡地與來人交談、以壽星未婚夫的身份對女主角大行紳士之道小心嗬護。看來昨天旬旬的一番開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很明顯的一點就是,他在目睹了餐廳那一幕之後,回去並沒有對邵佳荃攤牌,甚至在麵對他前日還揚言痛揍的謝憑寧時也未發作,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

旬旬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後悔,如果當時她沒有攔住池澄又會怎樣,讓他肆意而為地大打出手鬧一場,會不會更暢快一些?隨即她又鄙視自己的陰暗,她自己做不出來,卻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實在是沒有意思,隻圖一時之快也並非她的處事原則。

燈光熄滅,燭光亮起,燭光熄滅,又換了燈光。唱生日歌、許願、吹蠟燭、切蛋糕、大家齊聲祝賀,王子親吻公主,氣氛達到了高潮,群眾演員趙旬旬也隨著輕輕鼓掌。池澄當著邵佳荃的麵給她戴上了一條璀璨的項鏈,口哨聲四起,不用問也知道這份禮價值不菲,幸福的女主人翁配合地揚起醉死人的笑容。

過了一會,邵佳荃轉向身畔的謝憑寧,巧笑倩兮,似乎在問他今天打算送自己什麼禮物。謝憑寧淡淡地將她叫到一旁,從隱蔽處捧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包,吊人胃口的是那包裏仿佛還有活物輕輕在動。

就連旬旬都不由自主地伸長了脖子,好奇地等待,她的丈夫在邵佳荃出現後總能帶給她耳目一新的感覺。然而就在謝憑寧拉開拉鏈的瞬間,她忽然如醍醐灌頂,出門前還納悶呢,怎麼一早上都沒有見到自家的老貓咪,還以為它又鑽到角落裏睡懶覺,原來早被有心人帶到了這裏。

這一刻她是純粹地為那隻貓感到難受,被裝在包裏好幾個小時該有多憋屈。

拉鏈尚未徹底打開,旬旬再熟悉不過的那個黃色的貓頭就迫不及待地鑽了出來。邵佳荃起初一愣,回過神來的瞬間竟然紅了雙眼。她起初還想掩飾,睜大眼睛露出誇張地驚喜,或許是自己都意識到那笑容太難看,側過臉深深吸了口氣,語調裏已帶著哽咽。

她朝那隻貓伸出了雙手,旬旬隻聽見她沙啞著聲音喚道:“菲比,我的菲比。幾年不見,你都老成這樣了。”

旬旬張嘴想要勸止,可惜沒來得及。長期養在家裏的貓本來就害怕外界,何況被關在黑洞洞的貓包裏老半天,乍一掙脫,突然麵對那麼多陌生的人和刺眼的燈光,會做出什麼樣的本能反應已不言而喻,哪怕它麵前的人曾經與它有過多深的淵源。

“啊!”在場的人都隻聽見邵佳荃一聲痛呼,定下神來便已見她捂住自己的一隻手,再鬆開時掌心沾滿了血跡,驚慌失措的貓咪在她白皙的手背撓出了三道極深的血痕,爪子所經之處皮開肉綻,煞是驚人。

謝憑寧大怒,抬腳就要踹向那隻貓,被邵佳荃使盡拉住。

“不關它的事!”

貓咪趁機躥了出去,在它完全陌生的空間裏恐懼地瘋跑,撞倒了桌上的酒杯和蛋糕,眼看就要跳上牆角的矮幾,那上麵點著數根香薰蠟燭,窗簾近在咫尺。

旬旬唯恐引發火災釀出大禍,想也沒想地撲過去按住了那隻貓。老貓齜牙弓背做攻擊狀,旬旬躲過,將它抱在懷裏安撫地摸著它的皮毛,不枉這三年來的朝夕相處,它感受到熟悉的人類氣息,一會之後終於不再狂躁,縮在旬旬懷裏瑟瑟發抖。

“難怪都說貓是沒心肝的動物,養不熟的畜生!”

謝憑寧朝那隻貓怒目而視,旬旬抱貓,仿佛覺得自己無端與闖禍的家夥並入了一個陣營。

“我怎麼會想這個蠢念頭。”謝憑寧抓過邵佳荃的手檢查她的傷口,邵佳荃忍著痛想收回手,抵不過他的手勁。

她看著旬旬懷裏的貓,低聲自嘲道,“我把它撿回來的時候它才那麼一點兒大,賴在我懷裏趕都趕不走。

它早不記得我了,人離得久,很多東西都會忘記,何況是隻貓?”

謝憑寧仔細看過她的傷口,果斷地說:“你現在趕緊跟我去醫院,不及時處理是要出問題的!”

“不用,包紮一下就好,難得大家都在,何必為了小事掃興?”邵佳荃拒絕。

“我看你是搞不清狀況,狂犬病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我送你去,現在就走!”謝憑寧說著就去拿他的外套,在場的親友都勸邵佳荃聽他的,小心為上。邵佳荃看了一眼池澄,他雙手插在褲兜裏,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