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符曉起來時,唐學政已經不見,床頭上留了一張紙條告知他已又去了上海。
這下符曉感覺更澀了。
渾渾噩噩上了班,忙了一天到下班時卻不知自己忙了什麼。她心情低落地走在大街上,有些不想那麼早回去。
身後響了兩聲喇叭,符曉毫無所聞。
跟在她身後的黃色蘭博基尼徐徐上前,跑車上的俊美男子摘下墨鏡,“符曉。”
聽到呼喚,符曉才反應過來,“莫於非?”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你怎麼在這裏?”
“上車。”他怎麼知道他為什麼在這裏?今天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後,他就跑這裏來等符曉下班。
“做什麼?”她一臉疑惑。
“請你喝杯咖啡,賞個臉。”
符曉想拒絕的話堵在喉嚨裏。莫於非了解所有事情的真相,有些事她也想問問他。於是猶豫了片刻,她拉起了車門。
藍小希和同事從大樓出來,一眼就看見莫於非的愛車,再一眼就看見符曉坐了進去。
“哇,蘭博基尼,好酷!”同事發出豔羨的聲音。
符曉……她想幹什麼?藍小希沉了臉色。
兩人來到一間價格昂貴,但非常適合談話的高級咖啡廳,點了各自的咖啡後,他們就對坐著沉默起來。
侍者上了咖啡,道了一聲“請慢用”,輕手輕腳退了下去。
“添點嗎?”符曉抬起牛奶。
“不用。”莫於非道。
她往自己的咖啡裏加入雪白的牛奶,慢慢開口,“有什麼事嗎?”隱隱明白過來,他是為了昨晚的事。
“聽說昨晚是你的傑作?”
果然。“是呀,”符曉承認,然後她一笑,“這次要給我離婚協議嗎?”
莫於非嘴角抽了抽,他看上去很像民訴那幫人?
“嗬,開玩笑的。”見他的臉色讓符曉展顏。
他莫小爺打娘胎下來的第一次關心女人成笑話了?莫於非眯了眯眼,看著眼前好像沒什麼大礙的女人。
“昨晚我壞什麼事了嗎?”
莫於非也不隱瞞,將肖淺淺參加換選的事說了個清楚,“拜你所賜,她今天輸得很慘。你明白安插一個人進檢察廳高層有多麼好用嗎?因為你的一個電話,我們的計劃全毀了。”
符曉遲緩地點了點頭,神情複雜地看向窗外。
“後悔了?”莫於非喝一口黑咖啡,注視著她問道。
符曉沉默片刻,轉頭回視他,認真地道:“我是對的,我不後悔。”
莫於非神色沒什麼變化,因為了解她的境遇,所以倒勉強可以理解她的作法。隻是他敢打賭,不明實情的唐學政絕對無法理解。這對於他們來說,就一交警都隨便處理的小車禍,簡直就是芝麻綠豆點大的事。
今早透過唐學政的口氣就知道他們似乎有點矛盾,本想開口問她和唐學政之間的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操這個閑心做什麼?
“我有兩張音樂會門票,去不去?”於是他天外來了一筆。
符曉眨了眨眼,這跳躍性是不是太強了點?不過幸好她適應能力也挺強,“誰的?”
“德國柏林樂團。”
她其實也想借些事轉移一下注意力。隻是……“我沒有打擾到你跟女性的約會吧?”
“今天下午客戶送的,我沒準備叫別人。”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去聽音樂會之前,符曉打了個電話回家,唐老爺子接的,“哦,你去聽音樂會?好好,完了要不要我叫人去接你?”
“不用,莫於非說送我回去。”
“莫家小子?”怎麼跟他一起?不過他料想他也沒那賊膽,“好,那你好好玩吧。對了,阿政今天什麼時候去上海的?”老爺子隨口問了句。
“早上很早就去了……”符曉含糊回答,不想讓老人家為他們操心。
“那小子,火急火燎衝回來,就為了見見你,哈哈,年輕就是好。”
符曉心裏頭湧起澀澀的甜蜜,但思及昨晚的冷戰,又覺心裏頭煩悶。
長年的獨立生活讓符曉擅長自我調解,一場音樂會下來,偉大的音樂家創作的音樂奇跡衝刷了她心中的小小塵事,加上莫於非也頗有音樂素養,兩人居然相談甚歡,有些同道中人的意思。
莫於非將她回山上唐家,符曉笑著向他道謝,“今天謝謝你。”
注視她晶亮的眼,莫於非道:“謝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