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聽聞了真相至今,他一直心煩意亂,坐在辦公室冷靜了許久,居然也不知想了些什麼。然後接到王小川的電話聽聞符曉與莫於非遭齊家圍堵受傷的消息,緊接著又明了莫於非對符曉不同尋常的感覺,該死的他居然莫名地自卑起來。
他唐學政居然會自卑!說出去都沒人會相信!
並非覺得比不上任何人,而是莫名其妙地該死地強烈地認為符曉不可能會愛上他!她怎麼可能會愛上他?他是撞死她父母的凶手,害她這十多年來一人艱難走過,然後她竟然嫁給了他,他不但不懂珍惜,還因為自負與無聊的尊嚴麵子去責備她,冷落她,莫於非都能照顧心情不好的她,寧願自己受傷也救下她,他卻遠在上海一無所知!
即使符曉愛過他,經曆過這些,她是否也會改變心意?
他第一次不確定了。
唐學政抓緊手中的衣物,一*的負麵情緒在體內洶湧,她究竟是單純地整理衣物,還是其實是打算離開?
他厭惡自己竟像個女人站在這兒妄自猜測,但他竟也一步也踏不出去。他不敢去追問,甚至不敢向她懺悔十年前的自己犯的錯。因為隻怕一出口,自己將被無止境的愧疚與害怕淹沒。他怕她會終於發現自己是個劊子手,而不堪忍受與他同住一個屋簷之下。
如果她要他放她走……他是否會因為愧疚而答應她一切要求?
他會。
可是,他不能。
在了解了所有實情之後,他隻發現自己更加愛她。愛這個十年之前赦免了他的罪的小姑娘,愛這個十年之後瞞著實情嫁給他的小女人!
雖然隻是從肖淺淺那裏聽了一些片麵之詞,但以他對她的了解,與老爺子、父親母親甚至於莫於非的態度就能窺視到整個事情的全貌,她當初以一顆純良之心放過了未成年的肇事者,現在依舊以那顆不變的純淨之心原諒他曾犯下的罪,並且還決定將那件事瞞到底,以一種平等的態度嫁給了他!
天知道他是否有這種資格能夠擁有她!
唐學政呼吸粗重起來,渾身緊繃站在原處。
不管有沒有資格,他不會放手,即使逆天而行,他也要將這個女人緊緊擁在懷中。
誰都不能奪走。
“你怎麼了?”符曉從盥洗室出來,卻發現唐學政神情陰霾,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手裏還拿著她的衣服。
“沒什麼。”唐學政將衣服丟進衣櫃,笑著跨步上前,“去睡吧,我看著你睡著了再走。”
“都到家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趕緊去上海吧,不然得耽誤多少事。”
話是這麼說,最終符曉也沒拗過唐學政。無奈地躺在床上蓋了被子閉上眼,“嗯,我睡著了,你可以走了。”
“吉尼斯記錄也沒你怎麼快,”唐學政好笑地坐在床沿輕撩她臉上的碎發,“要不要幫你唱個催眠曲什麼的?”
依舊閉著眼睛的符曉笑著露出兩排雪白的貝齒,“哄小孩兒啊,還催眠曲。”
凝視著她美麗的笑花,唐學政的的臉色漸漸深沉,他緩緩俯□,含住那嬌豔的櫻唇,沒有激情地深入,隻是唇對唇印在她的柔軟紅唇上。
片刻,他稍稍離開,“睡吧。”他在她耳邊低語。
符曉濃密的睫毛扇了扇,帶著笑意睜開來看他一眼,拉過他的手,又閉了眼,依戀地蹭了蹭,“你瘦了。”
“……你也瘦了。”唐學政眼裏閃過心痛,是他造成的,“不許說話了,乖乖睡。”他此刻竟連對話都害怕。
符曉微微嘟了嘟嘴,還是乖乖應了一聲,靠著他的手臂慢慢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唐學政凝視著已睡著的嬌容,沙啞地開口,“符曉,你是我的女人。”
隻能是我的。
許多人都有上班綜合症,符曉不確定藍小希是否也有。因為從她一來上班,就開始對自己挑東挑西,在第三次幫她打印同一份資料時,她總算是確定了。打印第二份時她會認為有一份要給社長,可是又要再打印一份,她不禁問了一句,結果隻得來她的瞪視與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