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很大,用來辦一場酒席絕對是夠的,哪怕是董卓的婚宴,也綽綽有餘。畢竟這原本是袁氏家主袁隗的府邸,自然氣派非凡。
蔡邕搬過來之後,也隻是住了一小部分地方,剩餘的房間都空置著。
按照這個時代的婚禮流程,自然是晚上開席,但以董卓的地位與身份,上午的時候就已經兵朋滿座。
雖說西涼軍將領被關羽帶人犁了一遍,剩下的又被董卓派去駐守雒陽八關,但京中還是有好些個驕兵悍將。
這些人本來都在為遷都之事忙碌著,但董卓大婚,他們縱然有再緊急的事情也得放下,前來喝一杯董先生的喜酒。
幸好京中百官及天子,在前些日子都已經被董卓弄去長安了,不然這流水席怕是要排到門外去。
接近傍晚的時候,婚禮即將開始,董旻也帶著董璜,張繡來到蔡府,在眾人的迎候聲中,蔡邕也樂嗬嗬地走了過來。
麵對起身前來迎接的蔡邕,董旻拱手笑道:“蔡侍中,從今往後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麵對董卓的親弟弟,蔡邕表現的也非常客氣,連連拱手笑道:“將軍客氣了,還請快快入席!”
“多謝蔡侍中!”
董旻客氣了一句,在主位坐下首的地方坐了下來。
今日的蔡邕是孤身一人,平日裏那個與他形影不離的族弟並沒有出現,隻是這點少有人知,就算知道的人也不會在意。
倒是張繡,在入座不久之後,便走到董璜旁邊,低聲輕語了幾句。
聞言,董璜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伯淵可速去速回,莫要誤了叔父的良辰吉日。”
張繡一抱拳道:“唯!”
可等張繡出了府,早有人等候在外,並且牽來了張繡的坐騎。張繡趕忙翻身上馬,一路衝城門狂奔而去。
……
顯陽苑中,李儒還在處理公務。
自董卓走後,他一整天都沒出顯陽苑,上午也隻吃了一點點東西。一直忙碌到掌燈時分,李儒感覺天色漸暗,才反應過來自己要去赴董卓大婚之宴。
想著,李儒站了起來,看了看外麵,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便一皺眉開口道:“來人!”
他的聲音異常沙啞,清冷中還露出一絲疲憊。
隨著他的呼喊,一名宮人走了進來,衝李儒行了一禮。
李儒開口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宮人又是一禮,剛想答話的時候,門口忽然走進來幾個人影。其中一人速度非常之快,三兩步便閃到宮人身後。
下一刻,一道寒光出鞘。
再看這名宮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勃頸處卻噴出一道血柱,繼而倒地身亡。
趙雲看了一眼,確定宮人已死之後,才歸劍入鞘。
後麵,林朝走了進來,衝著李儒開口笑道:“此刻,剛到戌時。”
麵對這突然而至的變故,李儒並沒有絲毫慌亂,依舊麵色平靜。隻是他的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群是什麼人?
他們來此意欲何為?
顯陽苑在皇宮之內,平日裏由董璜率飛熊軍把守,這些人是如何進來的?
難不成關東諸侯已經打進雒陽來了?
不,這不可能!
片刻之間,李儒想了很多,但依舊滿心疑惑。
黑暗中,他也並不能看清林朝等人的相貌。
好在隨著林朝一揮袖,典韋大步走出,將殿中的燈火全部點亮後,李儒終於看清來人的真正麵貌。
下一刻,李儒麵色一變,眼神也從疑惑變成了震驚。
闖入顯陽苑的這些人中,他隻認識賈詡。
也正因為認識賈詡,他瞬間便想明白了這一切。
看來去年賈文和並非外逃,而是被劉玄德扣下了。如今他出現在這顯陽苑中,情況的嚴重性已不言而喻。而他身前這位年輕男子的身份,也已經呼之欲出。
想著,李儒歎了口氣,在滿殿的燭火中,衝著林朝開口道:“閣下……可是中山林子初?”
“不錯。”林朝笑了,同時一拱手道。“中山林朝,見過李兄。”
李儒沒稱呼林朝的爵位官職,那林朝也禮尚往來。
或者說,兩人之間,根本不需要那些虛名。
李儒又是一聲長歎,目光死死地盯著林朝,開口道:“林子初,以你在徐州的地位,絕不至於親涉險地。而今你卻如此反常的出現在此處,就代表董公今晚必死,某說得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