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人能坦然麵對生死,但人性終究是趨利避害的,沒有人會在明知必死的情況下,還能一往無前。
相反,林夕又是一揮手,身後的弓弩隊開始舉著弩箭緩步前進。
一時間,攻守易形。
又是兩輪射擊,羊衜麾下士卒的士氣已徹底崩潰,甚至不敢轉身逃跑,站在原地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降者不殺!”
林夕隻喊了一聲,聲音也不大,卻立即聽到了一陣兵刃落地的‘哐啷’聲。
羊衜手下士卒馬上扔掉了手中兵刃,隨即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
到了這一刻,他們才鬆了口氣,心中甚至有些慶幸。
雖然戰敗,但總不至於死在弩箭之下了。
這些專門為殺人而設計的冰冷機括……實在太嚇人了!
隻有羊衜一個人仍然手提長劍,麵色雖然慘白,但一想到自己遭遇的苦楚,他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向崔琰投降。
“哼!”
麵對冥頑不靈的羊衜,林夕冷哼一聲,手持長劍衝了上去。
雙方交手不到三個回合,羊衜就被林夕一劍挑落兵刃,繼而將長劍橫在了羊衜吼間。若非崔琰及時喊停,此時羊衜已經成了一具無頭屍體。
“羊家主,某再說一遍。”崔琰走了上來,看著滿臉絕望的羊衜,口中笑道,“此次兗州賊子入寇,家主不避刀劍與之周旋,方有如此大勝。此役家主功不可沒,理當為一地郡守,豈不美哉!”
……
城外,許褚率領的一千親兵作為後應,始終沒有入城,反而在保護著戲誌才的安全。
但時間一長,城中發生的一切也不可能毫無察覺。
就在即將天亮時,戲誌才見曹仁和夏侯淵還未出城向自己彙報情況,心中便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仲康,派人入城,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戲誌夕話音剛剛落下,就在許褚還沒未來得及答應的時候,就聽到遠處一陣馬蹄聲響起。
不好!
戲誌才麵色一緊,心中驚呼道。
他比羊衜聰明太多,反應自然也快上很多。
自己此次從兗州出來,隻帶了五千人而已。而今四千在城中,一千在眼前,而且在未有自己傳訊之前,兗州方麵也不會派兵增援。
所以這陣馬蹄聲,隻可能是敵軍到了!
再一聯想曹仁和夏侯淵至今未歸,那就隻有一個可能——自己這此的計劃,早就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一念及此,戲誌才腦中根本來不及生出別的想法,便立即下令道:“仲康,速速下令撤退!”
可此時才撤退,已經有些晚了。
馬蹄聲越來越響,黎明的曙光中,一支約有兩千人的騎兵呼嘯而至,為首者手持一柄巨斧,正是林夕的副將徐晃!
早在林夕率軍趕到泰山的時候,分別讓黃忠、張繡、徐盛等人各率兩千人埋伏在泰山郡各個要隘之中,而留了徐晃在野外駐紮,居中策應。
原因很簡單,因為林夕所部的騎兵,都在徐晃麾下。
“殺!”
此時已經沒了放狠話的必要,徐晃也不是個喜歡打嘴炮的人,哪怕一路奔襲而來,麵對戲誌才的一千人,徐晃也沒有半刻停頓,直接就率軍殺了上來。
“退,速退!”
戲誌才眼看徐晃來勢凶猛,急忙大聲喊道,生死攸關之下,往昔的從容姿態早已不在。
麵對徐晃的兩千騎兵,自己麾下這一千人雖然都是精銳,但在平坦地勢下,逃出生天的機會也是渺茫,更顧不得城內的曹仁和夏侯淵了。
危急時刻,許褚卻沒有聽從戲誌才的命令,反而抽出了長刀準備接戰。
“仲康,你為何……”
戲誌才麵露驚異之色,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卻被許褚提溜起來扔到馬上。
“先生先走,末將為您斷後!”
“仲康,你糊塗啊!對麵騎兵不下兩千人,你麾下隻有一千步卒,如何抵擋!”戲誌才大喊道,“趕緊跟某一同撤退!”
一向對戲誌才言聽計從的許褚,此時卻麵色凝重地搖了搖頭。隨即揚起手掌,用力一拍馬臀。
戲誌才胯下戰馬吃痛,狂奔不止,一溜煙便向西而去。許褚又令麾下僅存的五十名騎兵跟上,用以保護戲誌才的安全。
做完這一切後,許褚才終於轉過身來,麵對即將衝到眼前的徐晃。
一千步卒麵對兩千騎兵,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許褚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才會留下來阻擊徐晃,就是想用自己的性命,來為戲誌才的撤退爭取時間。
“先生,末將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許褚輕聲自語著,麵對越來越近的騎兵,眼中滿是嗜血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