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 2.巴頓
小喬治·史密斯·巴頓(GEORGE SMITH PATTON
JR.)1885年11月11日出生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一個軍人世家,曾祖父是美國獨立戰爭時期的一位準將,祖父和父親都畢業於弗吉尼亞軍事學院。巴頓19歲時進入西點軍校。從步入軍界起,他就把南北戰爭著名戰將傑克遜的一句格言——“不讓恐懼左右自己”,作為自己一生的座右銘。
1909年,巴頓與比阿特麗絲·班寧·艾爾(BENTRICE BANNING AYER)結婚,生有一兒兩女,他們是大女兒阿特麗詩·巴頓(BENTRICE
PATTON,1911年)、二女兒露斯·艾倫·巴頓(RUTH ELLEN PATTON,1915年)以及兒子喬治·史密斯·巴頓。
1917年11月9日,巴頓接到命令負責組建美軍第一個坦克營。為此,他先後趕赴英、法等國的坦克學校見習,學成回國後他組建了坦克訓練中心。巴頓領導坦克兵們進行了十分嚴酷的訓練。士兵和軍官每天從天亮到天黑都要完成一套固定的訓練計劃,晚上還要聽軍官的訓話。巴頓向軍官們傳達的信息隻有“前進,再前進”。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1918年9月12日到15日,巴頓率領他的坦克部隊參加美軍第一集團軍進攻凡爾登西南地區以及阿爾貢地區的戰鬥。他也因此獲得十字勳章,被馬歇爾將軍稱為“美軍真正的第一個坦克兵”。
一戰結束後,巴頓奉調回國,開始為組建獨立的坦克部隊鳴鑼開道。二戰初,他一邊關注德軍運用坦克部隊實施“閃擊戰”的戰況,一邊潛心研究坦克戰術。1940年7月10日,美國宣布成立裝甲兵司令部,組建兩個坦克師,巴頓應召出任第一裝甲軍第二裝甲師旅長。次年4月,巴頓升任師長,晉升為少將。1942年初,巴頓升任軍長,並率部赴沙漠訓練中心訓練,為參戰作準備。這一年11月,巴頓率部在北非成功登陸。
1943年5月,他調任美國第七集團軍司令,配合英軍在意大利西西裏島登陸作戰。然而,這一年,英美盟軍在北非遭到“沙漠之狐”隆美爾率領的德軍反擊,陷入困境。為了扭轉戰局,美軍再次將巴頓調回北非戰場,任第二特種部隊司令官。年逾50的巴頓,一上任就整頓軍紀,命令夥房必須準時開飯,官兵服飾整齊,不準把女人裸體畫帶進軍營,還製訂了極嚴格的訓練計劃。經過雷厲風行的整頓,巴頓麾下的官兵,一掃悲觀畏戰的情緒,個個鬥誌昂揚、驍勇善戰……
巴頓極為自信,從不掩飾自己的觀點。1944年,諾曼底登陸戰役開始後,巴頓率第三集團軍於7月集結在柯騰丁半島上,他的任務本是向西攻占布列塔尼地區,但他的進攻精神和運動戰速度終於把局部的突破變成了全麵運動戰,迫使德軍全麵撤退。巴頓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挺進塞納河,堵住了殘餘德軍的退路,隨後突破齊格菲防線,搶渡萊茵河,長驅直入德國,與蘇軍會師。此後德軍全麵崩潰,巴頓終於搶在英軍總司令蒙哥馬利之前,為美國人贏得了戰場上的榮譽。他也因此被晉升為四星上將。
然而,這樣一位在戰場上功勳卓絕的將軍,卻暴躁自大,出言粗俗,甚至險些因此斷送他的高級指揮生涯。二戰期間,當一卡車德國戰俘被送到時,他下令重機槍掃射;另一批60名意大利戰俘也以同樣的方式被射殺。像這樣嗜殺成性的指令,共導致了5次屠殺事件。
當然,巴頓也善於用他那極富個性的粗俗語言激發士兵的鬥誌。在二戰的一次戰前動員會上,巴頓對士兵們說:“20年後,你會慶幸自己參加了此次世界大戰。到那時當你在壁爐邊,孫子坐在你的膝蓋上問你:‘爺爺,你在二戰時幹什麼呢’?你不用尷尬地幹咳一聲,吞吞吐吐地說:‘啊……爺爺我當時在路易斯安那鏟糞’。與此相反,弟兄們,你可以盯著他的眼睛理直氣壯地說:‘孫子,爺爺我當年在第三集團軍和那個狗娘養的喬治·S·巴頓並肩作戰’!”
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炮火剛剛平息,美軍在非洲和歐洲戰果最多、戰功最大的四星上將喬治·巴頓,因戰爭而生的巴頓,具有荷馬史詩式的英雄本色,以為軍人的天職永遠在戰場。而不懂政治的他,一俟戰爭硝煙散盡,便恍覺無用武之地。正如他自己所說的:“為我悲者,不知我也。和平是我的地獄。”
巴頓身佩象牙柄手槍,嘴裏叼著粗大的雪茄,口吐指揮坦克向前衝鋒時的汙言穢語,這樣的畫麵像注冊商標一樣貼滿了歐洲戰場的每個角落。他曾不止一次地說:“一個職業軍人的適當歸宿,是在最後一戰被最後一顆子彈擊中而幹淨利索地死去。”
然而,他也似乎命中了自己的悲劇:“我一生中最大的悲劇就是從最後一場戰爭中幸存了下來,在那次戰爭中戰死沙場一直是我計劃中的事,我真是應該在快結束的時候死掉,但是,一個人總不能跑去自殺吧!”
最終,這位號稱“鐵膽將軍”、“戰神”的巴頓;一個暴戾的軍神,一個槳鶩不遜、威嚴傲慢的傳奇將軍;一個為戰爭而生,又為戰爭結束而死的四星上將,命運卻讓他死於一場早有預謀的毒殺。
二戰硝煙散去後的1945年12月21日,巴頓死在德國海德堡醫院。肇因起因是12月9日的星期天,在德國曼海姆的一場車禍,但是,在巴頓脫離危險後又毫無征兆地引發腦血栓最終死亡。巴頓的死充斥著一團團迷霧讓人費解,多年來,這也成為了很多專家學者都試圖揭開的一個謎。
離奇車禍,血栓而死
1945 年12 月9 日,巴頓遭遇了一場離奇的車禍,事後,他的司機霍雷斯·伍德林向警察敘述了那起車禍——
“我駐紮在德國拜德·納海姆,在第15集團軍,是喬治·巴頓將軍的一級專人司機,我已經為巴頓將軍開了四個月的車了。
“1945年12月9日,那是一個周日的早晨,巴頓將軍要和蓋伊少將去養殖場打獵,我開了一輛1938年出廠的超豪華卡迪拉克送他們去。這輛1938年出廠的卡迪拉克高級轎車,是專為在歐洲駕駛設計的,車內可坐七個人——前排兩人,後排三人,還有兩個活動座椅,後排坐兩人十分寬敞,和前排座位之間有一個可以搖下來的玻璃隔板。
“跟著卡迪拉克車同行的還有一輛敞篷吉普,載著獵槍、獵禽、狗和其他打獵用具。
“我們行進的公路有兩條車道,星期天上午,路上車輛不多。道路筆直,我可以看到半英裏遠。
“這次出遊對將軍來說還是相當愉快的。巴頓第二天,就是周一早上將搭乘艾森豪威爾將軍的專機離開這裏。他的行李都已經運到飛機上了。這將是他最後一次打獵。他每周日都要去打獵。今兒早上他還給我找了份做民用司機的活兒。
“我們離開他的司令部前往狩獵場,途中他還參觀了山頂的一座城堡,天氣很晴朗,但是有點兒冷。往山上走還能看到積雪,這在山下可沒有。將軍把他的鞋都弄濕了。
“從城堡出來,我們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在進入曼海姆郊區的N.38號公路時,在一個憲兵檢查站停了下來,將軍上了右後方的座位(他本來在前麵和我一起開車的),蓋伊少將坐在左後座上。在檢查站時,他們的獵狗本來在前麵的吉普車上的,也被弄到卡迪拉克上來了,因為天氣太冷了。將軍們認為要是把它們凍壞了,就不能在打獵時發揮作用了。獵狗趴在巴頓騰出來的前排座椅上。
“在N38公路上,我們在火車道前停下等火車過去。
“火車過去後,我們經過了軍需倉庫,將軍觀察了一下,路邊都是戰後廢墟、棄物,巴頓說:‘戰爭多麼可怕,看那些破車,看那堆垃圾!’這時我注意到離火車道六百碼處,有兩輛6×6的大卡車。
“當我把車發動時,其中一輛也從路邊開過來,向著我們的方向慢慢接近。將軍評價軍需倉庫時,我看到一輛卡車由相反方向駛近。
“司機沒有打任何手勢,隻是向我的車撞過來,兩位將軍都在那裏打信號……
“我隻有迅速踩了刹車,就沒時間做別的了,因為那車距我們隻有不到20英尺,這輛2.5噸的卡車隻撞到了右邊的擋泥板,而我們卻結結實實地撞到右邊的底盤上了。
“將軍被慣性向前甩去,頭部重重地撞在司機席後麵的圍欄上,那時隔板玻璃被降得很低,它幾乎把將軍前額的頭皮掀起,創口在眉骨上方大約3英寸處,脊柱完全裂開。
“車被撞到10英尺開外的地方。
“當時大約是上午11:45分,巴頓將軍在後座上倒臥在蓋伊身上,從鼻梁到頭頂的一道裂口血流如注。巴頓說他脖子很痛,接著又說:‘我喘不過氣來。幫我活動活動手指頭。’蓋伊做了,可巴頓繼續要求‘活動活動我的手指頭’——他當時已經麻痹了。將軍咒罵了幾句。
“附近一家咖啡店為紅十字會工作的一位婦女目擊車禍,跑過五條街口,到第290工兵營部求助。工兵營指揮官塔克少校和辛德上尉帶著醫務人員趕到現場,把巴頓送到位於海德堡的第130駐地醫院。”
軍警也很快趕到現場。巴頓的傷口是怎麼造成的,蓋伊和伍德林都沒看見。軍警推斷說:巴頓被向前甩,頭部撞上了前後座位之間的隔離板。那個年代,座位上都沒有裝設安全帶。
大約是車禍發生後一個小時,12點45分,巴頓和衣躺在醫院裏,他那時還比較清醒,微微顫抖著,似乎知道自己前景不妙,四肢不能動,脖子以下沒有知覺。
一會兒巴頓睜開眼睛,嘴裏嘟噥著什麼,弗蘭克醫生上前仔細地聽著,問他想要什麼。
巴頓說:“放鬆點兒,先生們,我這會兒感覺還不錯。”他輕輕地笑著。
幾分鍾後,他說:“上帝啊,請指引離去吧。”
醫院的牧師走上前來,巴頓說:“好吧,請開始吧,我想我需要這個。”
牧師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巴頓謝謝他。
兩小時之內,11位將軍趕到了醫院。凱斯將軍聽到這消息,趕到醫院,一直留在那兒,哈普也在,後來肯尼爾和其它著名專家也趕來了。
真是一場可怕的事故,最引人注目的是,哈普和司機都完全沒有受傷。巴頓將軍脊柱嚴重錯位,頭骨也受了重傷,好像在鼻子上重重地挨了一擊……最大的問題當然是脊柱的受損程度。
幾天過去了,巴頓將軍的情況仍很嚴重,但他康複得也很快,醫生說要再過幾小時才能確診。
X光檢查顯示錯位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但紅腫和炎症仍舊很難估計受傷的程度。
兩位英國專家趕來,巴頓夫人也火速趕到。
巴頓將軍的精神好點兒了,雖然確實在好轉,但他仍感到不舒服和疼痛——他的鼻子呼吸不通暢。
想起那天的經過和這場車禍,如果他多耽擱10秒鍾或提前10秒鍾的話,就能躲過這場災難…… 但是一切都那麼巧合,偏偏在那個時候出了事。
斯普林進來後,巴頓夫人和護士相繼離開,他相信巴頓對自己的情況心裏有數。
詢問了幾句行程是否順利的話後,巴頓說道:“嗯,克倫威爾,咱們在打仗的時候就很熟了,我要你告訴我實話,像男人對男人那樣,我康複的機會究竟有多少?”
斯普林說巴頓比以往任何頸椎受傷的病人都表現得好,但這時還很難下斷言。因為頸椎折斷或嚴重受損的話,恢複的機率是微乎其微的,但如果僅是受了震蕩,在未來的48或72小時內就會迅速好轉。
“我還有機會能重跨戰馬嗎?”巴頓問。
“沒有。”斯普林回答得很直截了當。
“那換句話說,”巴頓說,“我能希望得到的最好結果就是半身不遂嗎?”
“是的。”
巴頓想了一會兒,神色莊嚴地說:“謝謝你,上校,為你的誠實。”
一會兒工夫,他又活躍起來:“上校,在這兒,你被一大堆抱怨圍著呢!甚至我從醫生和護士那兒得到的情報是這樣顯示的。我隻是想告訴你,你才是這兒的老板,照你說的去做吧!”
斯普林又告訴巴頓,許多他的朋友在外麵吵著要見他。
“你來決定吧。”巴頓說。
“好吧,除了你夫人,凱斯將軍、蓋伊將軍和值班醫生護士以外,誰也不準見你。”
“嗯,一個很好的決定,就算不考慮治療的需要,我這樣全身癱瘓地躺在這兒會見老朋友也是很難堪的。”
斯普林讓他養養精神,並向他解釋他這種情況的治療方案,他立刻就聽明白了,毫無異議地接受下來。
“我會努力做一個好病人。”他說。
午夜時分,他醒來,護士給他讀了封杜魯門總統發來的慰問信。
“真不錯,是不是?”他說。
報紙和電台長篇累牘地報道巴頓現狀,祝福的電報、信件和卡片從四麵八方像雪片一樣飛來,都希望他早日康複。猶太戰區、愛爾蘭戰區、國外戰區和美國地區的老兵“最誠摯地祝願美國最偉大的戰鬥英雄早日康複”。
法國各城市市長、醫學專家甚至修道士都送來祝福和表示願意無償提供幫助。路易斯·匹茲堡市市長致電說,“所有曾在這場戰爭中服役的黑人美國士兵和國內一千五百萬黑人衷心盼望您的康複,美國和世界需要實現民主的人。”
艾森豪威爾的信上說:“應該想象得到聽到你發生這樣嚴重的事故,我是多麼的震驚,開始我把它當成傳聞,不願意相信,認為這隻是捏造出來的……我立刻致電法蘭克福,令我難過的是,這居然是真的……碰巧前天我才命令下去聯絡你,問問你是否願意在國務院裏擔任一項特殊的工作。這個通知的真正目的是想讓你放心,你總是會有一個位置的,別擔心這次事故會耽誤作參加選舉。我現在心裏很亂,實在沒法表達我的真實情感。你總是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希望你能快些好起來。”
當比阿特麗絲沒和她丈夫在一起時,她就坐下來回那些成堆的信,雖然在醫院時她總是保持冷靜,似乎沒有什麼能擾亂她的心境,但當她獨處的時候,她無法忍受那種錐心的痛。
巴頓與富商之女比阿特麗絲·拜林·艾爾小姐於1902年夏天,在聖卡特林納島相識。而後,兩人陷入愛河,衝破種種阻礙,最終結合在一起,比阿特麗絲在艱苦單調的軍營內成為巴頓的賢內助,她幫助丈夫把粗魯的言辭變得溫和順耳,提醒他如何待人接物,還幫助他克服自卑感。她獻身於他的事業,控製他的脾氣,安慰他受傷的感情,培養他的外交手腕和敏銳眼光。她還帶著巴頓出席上流人士的酒會,結交了不少軍界高官,使巴頓在軍界獲得了很好的人脈。
為支持巴頓的事業,比阿特麗絲支持丈夫自己掏錢資助研發新式坦克,還說服陸軍部的7位將軍前來觀看。為引起他們的注意,比阿特麗絲特意穿著時髦的衣服,駕駛坦克繞場一周。盡管這種坦克被將軍們否定了,但她仍一如既往地支持巴頓的研究,甚至為缺經費的巴頓部隊自掏腰包買坦克零配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