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原始森林中,一處昏暗潮濕的巨岩遮蔽,四周被枯枝散葉覆蓋,形成天然的暫居地,零零散散數塊石頭散落在上,更是沒有留下絲毫縫隙。
萊倫全身趴在這個簡易隱蔽點內,渾身泥濘,裸露在外的麵龐和手都有傷口。
深色衣衫顯得不那麼明顯,泥土與青草氣息縈繞整個半密封的狹小空間。
就在他雙目閉合時,枯枝被踩斷的刺耳聲響起,野獸粗重鼻息諾隱諾現,一股腥臊味從空隙中傳入,刺激著他嗅覺神經。
就像是發酵後的糞便混合著嘔吐物與血的難聞氣味。
萊倫麵上閃過一絲絕望,疲勞產生的強烈困意不斷地刺激著他的神經,每一次努力睜眼都是在和自己為敵,但他還不能休息。
危險已經持續了超過四十小時,如果一秒鍾沒有回到人類的居住地,那麼一秒便得不到休息。
他猛然繃緊渾身肌肉,右手握緊一把長劍,整個人從趴著變為匍匐動作,恰似猛獸捕獵的前奏。
透過樹葉縫隙,他看清了出現在身邊的敵人,一隻劣角獸。
山羊般頭顱,但似人的身形站立,頂上犄角短且細小,前肢羸弱提著一柄鏽跡斑斑的粗製砍刀。
獸類身軀全靠兩條彎曲後蹄支撐,渾身毛發粘接成小塊小塊狀,咧開的獸嘴滿是黃色獠牙,眼球血紅,漫無目的的尋找著什麼,左右張望著,發出陣陣低吼。
這是野獸人,一種由混沌腐化變異而成的可怕怪物,有的為人變獸,有的是家禽突變為野獸人,從被人吃逆轉為吃人的怪物。每一隻野獸人的存在都是對自然的褻瀆,對整個世界所有生物的不潔。
人類神王,自然之神塔爾,便是野獸人的懲戒之神,他的信徒們會經常獵殺這些怪物,但對於這種混沌走狗們的數量來說,那些虔誠信徒所做的一切皆是杯水車薪般無濟於事。
氣息不重,很顯然這附近可能僅有這一頭落單的劣角獸,萊倫心裏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總算是放鬆一些。
隻要藏匿的好些這種畜生便不會發現他,更何況現在他的身上一點人味都沒有,肮髒邋遢簡直是形象的代名詞。
萊倫重新趴好,這樣的劣角獸還不算威脅,當務之急盡快恢複體力,這隻野獸人也應證了他的想法,沒幾分鍾就奔走,惡心地氣味也隨之而散,他也踏實的趴好躲在枯葉中昏睡過去。
當他醒來時已經是天明。
隨著精神的恢複,身體各處也從深度睡眠中複蘇,過去兩天的事情也逐漸浮現在他的麵前。
萊倫在德哥爾克堡長大,這是一個偏遠農耕為主的小型城堡,戶數人口大約在四百多人,在這個聚集地內,萊倫也是繼承了他過世不久的父親職業,鐵匠。
可三天前突然腦中多出一個人的記憶,支離破碎零零散散的記憶,每一個都是一種片段或者雜亂無章的回憶。
隻能想起什麼
“C某A對種花曆史無興趣錘三,無情駁斥”
“蜥蜴人迎來第七位傳奇”
“勇敢牛牛不怕困難!一回合燒遍整個世界”
之類亂七八糟的混亂記憶,本沒有多加細想,可在此第二天,他的苦難遭受經曆開始了。
寒冬中,每年都會舉辦冬至節以此慶祝神祇,並且祈禱來年收成,可誰能想到那一天全堡歡聚的時刻,因為衛兵的疏忽與無視,導致大群大群野獸人突襲城堡。
當所有居民都開心地聚在城堡廣場,歡舞慶祝時,手無寸鐵的農奴們,自由民們與喝的酩酊大醉的衛兵們。
目睹一大股野獸人嘶吼著帶著對鮮血與血肉的渴望,憤恨仇視一切秩序的混亂化身下的暴怒中,將堡內毫無防備的居民屠殺個屍橫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