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汀問道:“江辻烈把我送到這裏的?”
江辻夢回神,不由詫異,這姑娘還真敢叫。
“是啊,他說不好帶你回家,更不方便帶你去酒店,隻好放我這。”
“哦。”周以汀聽了解釋,覺得邏輯上沒什麼問題,默默點了點頭,末了,記起道謝,“謝謝,打擾你了。”
江辻夢是個漫畫家,經常晚上趕活,養成了熬夜的習慣,他們來的點,她還沒睡,說不上打擾,隻是,她實在好奇這個女生的身份,她那個臭弟弟把人丟下就走了,好像晚走一分鍾,少睡一會功夫,就能要了他的命。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江辻夢從購物袋裏拿出一罐牛奶遞給周以汀,先自我介紹,“江辻夢。”
“周以汀。”
“周以汀。”
江辻夢下意識重複了一遍,莫名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嘀咕了兩聲,猛然想起什麼,回身看向周以汀。
就是這個女生嗎?阿烈一直在償還虧欠的女生。
江辻夢作為江辻烈的姐姐,對這個弟弟很了解,從小個性很強,跟父親鬧翻後,全靠自己在外頭打拚,為了所謂的夢想,付出了太多旁人無法理解的艱辛。車隊出人命的事鬧得很大,父親得意洋洋地等著他回家求饒,可偏偏這個弟弟一聲不吭,一個人默默把事情處理了,縱使在奶奶麵前,也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跟她這個姐姐,隻字不提自己遇到的糟心事,實在叫人又無奈又心疼。
江辻夢摸著水杯,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小姑娘可憐,一夜之間沒了父母,但她那個傻弟弟也挺慘的。
周以汀默默嚼著麵包,把江辻夢打量了個遍,這麼看起來,姐弟倆確實挺像,江辻夢素麵朝天,可還是滿臉寫著美女二字,加上她四肢修長,穿著一件居家服,硬是把那點土氣變成了氣質。唯一的區別,就是江辻夢比她那個弟弟,看起來平易近人多了。
兩人各懷心思,拿食物掩飾著,江辻夢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鍾,估摸江辻烈快到了,說道:“阿烈一會就到,叫他帶你去外麵好好吃一頓中飯,我回頭要出去,家裏也沒準備什麼菜。”
周以汀麵露乖巧地點點頭:“好啊,謝謝姐姐。”
江辻夢看著清醒狀態下的小姑娘,歎了口氣,遭得什麼孽哦,這麼漂亮的姑娘,得是壓抑了多少痛苦,昨晚才會爆發出那樣的情緒。
門鈴在這個時候響起。
“大概是阿烈到了。”
不一會兒,江辻烈出現在門口,和淩晨比起來,大概是睡飽了,黑短發很精神,除了臉色有點白,神情不那麼難看了,見到姐姐還很自然地笑了下,把手裏的兩隻袋子遞過去,像是一些年貨。
周以汀第一次見他穿運動外套,身高腿長的優勢盡顯,看起來就像是象牙塔裏的大學生,她想起來,江辻烈今年好像才二十五歲,在他們這幫高中生眼裏已經是老人了,可他在社會上不過是新青年。
隻不過,這位新青年進門後,一個眼神都沒給周以汀,光顧著和姐姐說話,隨後幫著把東西拿進廚房,廚房門半掩著,江辻夢一進去就拍了拍江辻烈的肩膀,衝門外抬了抬下巴:“醒了,好像還有點懵,昨晚應該是喝多了,你一會脾氣收著點。”
江辻烈:“……”
他還什麼都沒做呢。
“我會把她送回去的。”
“她是……出事故的夫婦的孩子?”
江辻烈應了聲,不想多說。
“挺可憐的。”江辻夢觀察了下弟弟的臉色,“女生在這個年齡段,很容易叛逆,正是形成三觀的時候,沒了父母,內心得遭受多大的創傷,這麼想,昨晚那樣子,也能理解。”
從旁觀者的角度而言,受害最深的人,就是周以汀,江辻夢隻是以一個經曆過高中青春期的過來人,說出自己的看法。
江辻烈低著頭把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聽到姐姐的話後,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