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秦禮要說什麼,有人突然在邊上喊了一句,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周以汀和鬱穹對視一眼,穹小子一臉失望,他感覺秦少剛才快要想起他了,周以汀拿眼神安慰了他一下,沒事,開局不錯。
秦禮已經鬆開鬱穹的手,回頭衝幾個人揮手:“杜哥,月姐。”
周以汀怔愣,睫毛跟著顫了一下。
她背對著後麵的人,鬱穹恰好麵向他們,已經看到了來的四個人。
“臥槽。”他倒吸一口涼氣。
她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杜孑宇不耐的聲音就在她身後:“姓江的,你走快點。”
被點名的人散漫地回了句:“腿腳不好,年紀大了。”
周以汀感覺到他們已經走到桌邊,秦禮正在招呼他們:“烈哥,你坐主位吧。”
“主位買單嗎,那還是讓給你杜哥。”江辻烈淡道。
杜孑宇當即反擊:“滾,你好意思老白吃白喝。”
說是這麼說,但早已經幫人先把座椅拉開,好讓他方便通過。
周以汀的餘光裏,他在對麵位置坐下,隨手將拐杖擱在桌邊。
她垂眸,站著不敢動,呼吸都靜止了。
“不是就我們幾個嗎?”另一女聲發出疑問。
“我邀請的,月姐不介意吧,這位是我們隊新來的領航員,周以汀。”秦禮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周,這位就是我說的大佬,我們的烈小爺。”
“周……”許滿月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女生,下意識捂住了嘴巴。
飯桌上,死一般寂靜。
周以汀在心裏默數了三下,抬起頭,神情很淡,依然垂著視線,虛虛看著圓桌中間立著的桌牌。
“江總,杜總,”她停頓半拍,“月姐。我不知道今晚秦少是和你們有約,打擾的話,我先走。”
秦禮有點詫異,明明她剛才還跟他有說有笑,怎麼態度突然變得恭敬冷淡,他站在她的立場上揣摩,以為新人是看到兩個老板緊張,立馬寬慰道:“你不用這麼拘束,這又不是工作場合。烈哥,你看你把人嚇的。”
秦禮把周以汀叫出來,確實有自己的想法,他跟周以汀最近配合了幾次,意外合拍,雖然是個女生,但能力一點不差,領航員和車手的配合,有時候也講究緣分,合拍這東西,有玄學。周以汀頭一回確實是失誤了,但後麵一次比一次好。可惜,不知為何杜孑宇對她感官很一般,江辻烈更是第一次就把人罵哭了。
所以,私心裏,秦禮有點想拉她一把,借著飯局,大家的關係能破冰,女生在這行不好幹,希望兩位大佬多給姑娘一點機會。
江辻烈一麵用茶杯裏的水衝洗了下碗筷,一麵慢悠悠地說:“我那麼可怕?”
這話像快烙鐵,燙在周以汀耳朵上,不受控製地發紅。
江辻烈的視線不動聲色地落在她的耳尖,看著那處越來越紅,跟兔子的耳朵似的。
然而她臉上還是很沉得住氣,恭恭敬敬,就像是個小員工見了大老板,不敢造次。
“坐吧,別站著了。”
秦禮人真好。
鬱穹這麼想著,看看這一桌子的人,自己還是趕緊撤:“那麼,汀汀,你慢吃,我先過去了,回聊。”他還不忘跟秦禮招呼,“秦少,下次見。”
“別走啊,來都來了,一起吧。”
這話是杜孑宇說的。
“我就不打擾了。”鬱穹很識時務。
“不會。”杜孑宇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新婚燕爾就是不一樣,這是不放心老婆,特地飛來陪著?”
鬱穹快要心梗了。
秦禮驚訝地看著周以汀和鬱穹:“你們是夫妻?”
周以汀垂著眼,一言不發,不是不想說,而是說不了,舌間發麻。
這時候,倒是鬱穹頂上了,他馬上調整情緒,笑著解釋:“哦,我想起來了,那天我送汀汀去麵試,在門口見著您了。您好,我是周以汀的……未婚夫,鬱穹。讓各位見笑了,她說要來南山十天,我就想著陪陪她,擅自買了票跟來,她不知道的,剛才看到我還特別意外。”
“哦,挺會搞驚喜。”杜孑宇開始陰陽學。
“以汀,都結婚啦。”許滿月發出感歎,溫和地笑道,“還記得我嗎?”
秦禮詫異:“你和月姐也認識?”
周以汀並不想細說,簡單道:“以前見過。”
好一個以前見過。
許滿月不響,她觀察江辻烈的情緒,沒什麼反應,既然他不說話,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周以汀和鬱穹的事,她並沒有藏著掖著的打算,幹了就是幹了,鬱穹於她是摯友,她樂意幫這個忙。或者說,她做這個決定,也是為了讓自己好斷了某些念頭。
“我們還沒……”
鬱穹想解釋下,他和周以汀實際上沒領證,但被周以汀打斷。她終於抬眸,看向對麵的人,恰好,那人靠在椅背上,對上她的視線,深邃不見底,平淡無波瀾。
他今天穿得很隨意,黑T黑褲,配上他困倦不耐的神情,隱隱透著慵懶危險的氣息。
江辻烈把目光轉向鬱穹,漫不經心地打量著這個小夥子,看到周以汀搭著他肩膀的手臂時,停留了片刻,眸中暗藏刀鋒似的,一下子讓周以汀隱隱覺得肌膚刺痛,不知不覺將手臂放下。
“坐吧。”他移開眼。
這話,是說給周以汀的。
就像是一道赦令。
杜孑宇動了動嘴皮,但江辻烈開口了,他不好說什麼,隻能眼神不善地看著周以汀,看這小作精會不會看眼色,識趣的就趕緊滾蛋……
周以汀拉著鬱穹坐下了。
杜公子嘔。
秦禮馬上叫服務員添了雙碗筷。
服務員詢問過後,開始上菜,一桌子人瞪著眼,好像都很專注地看著一道道菜端上桌,沒人主動開口說話。
鬱穹要哭了。
神他媽開局不錯,這簡直是天崩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