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高幸就推著煎餅車出了院子,打算從今天開始去賣煎餅。
離開學還有一個月,每天在酒吧唱歌,學費倒也能掙夠。可這錢緊掐緊的,有點兒什麼閃失就抓瞎了,得兩條腿走路才穩當!
也許因為奶奶的灌輸,高幸覺著賣煎餅有點兒跌份,但窘迫的現實逼得他不得不低頭。
奶奶就是靠著賣煎餅養活自己,自己憑什麼覺得丟臉?這是靠手藝吃飯,又沒有去偷去搶,有什麼丟臉的?
再說自己賣的又不是炊餅,嗬嗬!
奶奶病危前還堅持賣煎餅,家裏材料都是現成的。做完心裏建設,高幸連夜開始準備。
高奶奶說賣煎餅是輕賤營生,從來都不讓高幸沾手,不過他平時在旁邊看得多了,覺得看也看會了。
真幹起來高幸才明白,眼睛看見的活兒和上手的區別原來這麼大!
忙活了大半夜,連餜子都炸不酥脆,想完美複製奶奶的味道簡直是癡人說夢!
高幸進入係統空間,邊回憶邊練手,花了12點積分,才捋清楚整個流程。
緊趕慢趕,終於在天亮前炸好了餜子、餜箅兒,和好了豆麵糊、醬汁兒,燒蜂窩煤生好攤煎餅的小爐子。
奶奶賣煎餅餜子的固定地點在胡同口開闊處,高幸不緊不慢的推著小車往處走,心裏一邊嘀咕。
練了首歌係統就給了二十積分,可自己嘔心瀝血,排除萬難,終於熟練掌握了一項民間精湛技藝,係統卻一點兒表示都沒有。
怎麼個意思?難道連這破係統也看不起賣煎餅嗎?
高幸很想和係統好好理論理論,但自己和係統的關係嚴重不對等,一點話語權都沒有,怎麼理論?唉~~這宿主當得,忒窩囊!
由遠而近的輕盈腳步打破了胡同裏的寧靜,一個洋溢著青春氣息的身影迎著晨曦跑來。
是吳家姐姐!現在自己也考上燕大,應該叫她學姐了吧!
高幸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讓她看見自己賣煎餅餜子,以後自己在燕大還能見人嗎?
他下意識就想往煎餅車後麵躲,但來人已經看到了他,笑著打招呼:“高幸,你真早啊!”
“吳姐姐早!”高幸直起身子,回應對方,臉上有些發燒。
“等我跑完步來光顧你!”女生摘下一側耳塞,稍稍放慢了腳步,但沒停留,從高幸身前跑過,還沒忘記叮囑他:“記得給我留倆!”
目送著學姐身影漸漸遠去,高幸“呸”了自己一口!
昨晚不是想得慷慨激昂的嘛?怎麼真上陣了,卻見人就想躲?躲也就算了,總得挑挑地方啊?你丫也不想想,一大老爺們兒躲煎餅車後邊兒是什麼畫風?
高幸胡思亂想著,把煎餅車停在老位置,又琢磨是不是換個遠一些熟人少的地方。
一名年過六旬的老者經過,好奇的看了高幸一眼。
看老者打扮估計是去晨練,他走過了煎餅車,腳下一頓,又後退兩步,看著高幸道:“我說這人看著眼熟呢,原來是幸哥兒啊!嗬嗬~~看我這眼神兒,老嘍!”
又被人認了出來,高幸隻能硬著頭皮打招呼:“於爺爺早,您老這是要晨練去?”
“啊!”於爺爺點頭,想了想笑眯眯的說:“今兒不想練了,嚐嚐你的手藝!給我來倆,不,來四個!”
得,現在想躲都不行了,開工吧!
高幸暫時放下丟不丟臉的問題,擺開架勢,問道:“於爺爺,您要放餜子還是餜箅兒?加雞蛋不?”
“一樣來倆,都加蛋。”高幸攤煎餅的手法很生疏,但於爺爺還是欣賞的看著他感歎:“真是好孩子!要是我們家三兒有你一半出息,就燒高香嘍!”
高幸手上動著,眼睛卻一直留意於爺爺的神色,見他隻是沒口的誇自己,一點看不起的樣子都沒有,漸漸自然起來,謙虛道:“您老把我誇得北都找不著了,其實三兒挺好......”
正說著,他把煎餅翻破了!
高幸砸吧了一下嘴,紅著臉說:“您老稍等,我重新攤一個。”
昨夜隻研究了材料配方,高幸舍不得積分,想著攤煎餅的手藝不難,就沒練。誰想才上手就露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