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是佛,可是卻也不是佛……佛的意義被扭曲了!”李韶陽歎息一聲,最終隨著伯宿消失在茫茫天穹。
另一邊,在東原西部,佛土北方,一個隻能用四肢爬行的廢人依舊在嚐試仰望天空。可是,因為不能站立,他的脖子不能抬得太高,因此一直無法看到自己頭頂的天空。
自從他被人廢掉之後,就再也不能看到天空了,隻是他每一天都會留下一個時辰的時間去無休止的嚐試仰頭去看一看天空。或許,他是這世界上第一個用爬著的姿勢仰頭看天的人吧!
他是唐天,曾從黑淵那邊的世界歸來,九幽黃泉界曾有他一席之地。他從那裏歸來,已然是上真修士,那是他一生最強大的時刻。
可是最終他還是失敗了。在最強大的時刻被人廢掉,被人扔到這‘慈悲’的世界,每一天如同狗一樣在地上爬著。終日乾乾,何等可笑!
“黑色大山上的那位救不了我,血淵刀也不能長留我身,而今孜然一身,再無翻盤的機會,每一日都活在自己的幻想中,活在真實的虛偽中,我覺得我已經下了地獄。”唐天竭盡全力的抬起頭,仰著脖子,可還是看不到天空。
“這世界上,隻有一種動物看不到天空,就是豬!而今又多了一種,那就是我!想不到,我唐天今日竟然會和豬相提並論,真的甚傷我心啊!”唐天最終沒有仰頭,在自己藏身的死胡同裏苦笑,他想哭,可是卻已經哭不出來了。
“實力不強,最終都不過是待宰的豬羊,說我是豬,也絕非羞辱。他李韶陽是那持刀人。諸多強者就是他手中的刀,而我就是豬!我可以以一己之力打敗持刀人。甚至如果可以,隻要我一輩子不去招惹那些刀,他們也傷不了我。隻是,當持刀人拿起刀,我已經沒有了機會……”
“隻是,我不甘心,當我失敗的那一刻,我慶幸自己沒有死,現在,我沒有絲毫慶幸,我甚至在埋怨,當年為什麼不殺了我。活著太痛苦了,是對我的一種折磨和羞辱!”
“我已經在這東原佛土爬了快一年了,這一年究竟是絕望的誕生日還是我本來就已經絕望了呢?或許我自己也沒有一個答案……”
“不過現在好了,我感覺到一切都快結束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可是我還有一身氣運,今日竟然有了一些悸動,想來應該是他李韶陽來了,他來了,我就要死了,一切都快結束了。”唐天笑了笑,在這死胡同裏,他獨自一人說話。他前所未有的期望,一切快點結束。
而結束的方式當然是以他的死亡為最終結局。
曾經,他唐天心高氣傲,心智過人。可是經過將近一年的消磨,他已經認清了事實。他向現實妥協了……
“我沒有錯,隻是我的際遇不如他,不然我或許還有可能吧!”唐天在胡同的最深處歎息一聲,最終如同一個蠕動的蟲子,再次從那幽暗的角落來到了人流湧動的光明處。
眾人異樣的眼光就是事實,他要學著去接受,學著去忍耐,直到一切都結束。
不知為何,當他以氣運感覺到李韶陽要來的時候,他特別的高興。他竟然慶幸自己可以死了。因為麵對種種屈辱,他甚至連自殺都做不到。
當然,這段時間中,也有人想欺淩他。想弄死他……隻不過他唐天心中有一種傲氣,他骨子裏還有一絲血性。他不願意死在這些雜碎手中。而且,他雖然被廢,可是他的上真肉身卻也還依舊存在。那些低下的家夥想要殺他,確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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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和尋找,之間是一個過程……或許真的會插肩而過……此時,李韶陽已經來到佛土一個月零十天了。
“你的那位故人不會住在老鼠洞裏吧,我們已經來到佛土四十天了,雖然不是以腳步丈量土地,可是也算行走佛土一周了。怎麼會找不到他人呢?”李韶陽身旁,伯宿忍不住抱怨。
說是帶他出來見世麵,其實就是李韶陽要去尋找唐天,他想要借此機會收回那一部分氣運。
“他已經是個廢人了,氣息本來就微弱至極,再加之,氣運太過虛無縹緲,自帶因果,想要找到他也不容易。要不是我身上也有部分因果,恐怕要感應到他,比登天還難。”李韶陽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範圍不斷縮小卻找不到人呢?
“佛土北方,你確定?我們已經在這北方繞了不下五天了,要是能找到恐怕早就找到了,你在細細感知一下。”伯宿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他真的累了…………
“我能確定留在這北方一片,而且留在這百裏範圍之內,隻是他的氣息太弱,比常人還弱,這無限的加大了尋找他的難度!不過我有把握一天之內找到他。”李韶陽笑了笑,他真的有把握。
“你哪裏來的把握?還笑?反正我是笑不出來了。”伯宿一個頭比兩個大。他們這四十天,啥也沒幹,淨是找人了。也怪他自己嘴賤,就不應該提起李韶陽的那些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