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會過濾沙土中的青金,把青金吃下,在背上生長出堅硬無比的青金外殼。有了這層外殼出來覓食,便不會被沙漠中其他猛獸輕易殺死。
不過這些危險的生物卻沒有靠近,而是在丈外便停下腳步,小眼睛望著火光,不敢接近。
插在它們麵前的飛鐮泛著青色的光芒,通體都是由青金組成,把手處鑲嵌了指甲蓋大小的一塊碎玉。
這兩口飛鐮,便是用沙蟹背上的青金打造而成!
兩口飛鐮,與玄策的身體大小不成比例,需要耗費數以百計的沙蟹才能打造出這兩口兵刃!
“筆跡無誤,是哥哥的!”
玄策對比完畢,小心翼翼的收好信件,開始閱讀筆記中的內容。
“十六日,晴。星盤綠洲。
“星盤綠洲裏的沙匪太討厭了,不過這裏的沙棘花卻是一種美妙的食材,弟弟很喜歡吃。沙棘花一把,焯水撈出,浸入冷水。攪揉去汁液,切碎,用鹽或糖調味……弟弟應該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喜歡吃糖吧?”
玄策切了一聲,有些不屑:“糖?大漠的漢子向來吃鹽吃沙子像喝水一樣,小孩子才吃糖!”
他抹去嘴角的口水,繼續讀下去,筆記的下一段還是沙棘花的吃法,用來炒蛋和涼調豆腐。
玄策沒有找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卻看得有些餓了。
這一頁的最後,守約提到自己是跟著商隊來到星盤綠洲落腳,在銷金坊遇到了盤踞此地的沙盜頭目沙陀。
他翻開第二頁,卻沒有找到後續。
真正的第二頁不知被誰撕掉,下一頁還是如何做菜,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看似無關緊要的信息。
“被撕掉的那一頁記錄的應該是哥哥跟著商隊進入星盤綠洲的目的,但是為何會被人撕掉?是哥哥撕掉的,還是其他人撕掉的?”
玄策仰頭,看著大漠中的星空,“明天早上,去星盤綠洲查一查就知道了。不知道沙陀是否還在那裏?”
第二日啟明星還未升起,玄策便已經起床,將黑玉安插在飛魚舟核心,啟動飛魚舟呼嘯而去,身後留下一道長長的塵埃帶。
太陽升起的時候,他來到星盤綠洲外。
飛魚舟停在高高的山丘上,玄策身子筆直站在飛魚舟上遙望星盤綠洲。
星盤綠洲是附近一片綠洲的統稱,星光河是地下的暗河,在這裏露出地表,斷斷續續,每一處露出地表的地方便是一處綠洲。
到了夜間站在高處看去,綠洲的水源映照著星光,星羅棋布,因此被稱作星盤。
這裏魚龍混雜,雖然也有行商的人,但也常有沙盜出沒。行商和沙盜往往居住在不同的綠洲中,互不侵犯,甚至行商還會與沙盜做生意,互通有無。
但離開星盤綠洲,沙盜和行商便是不死不休的對頭。
綠洲中還有些當地人,有時候幹著行商的買賣,有時候也充當沙盜,他們也會收沙盜搶來的東西,為沙盜銷贓,很沒有原則。
“哥哥在筆記中提到了他在銷金坊遇到一個名叫沙陀的沙盜頭目,說不定他此行的目的與沙陀有關。”
玄策居高臨下觀察星盤綠洲,隻見大部分綠洲都很冷清,看不到商隊的商船,隻有一個綠洲中可以看到沙盜獨有的沙舟。大部分沙舟都經過了改裝,速度要比商船快很多。
“沙陀應該就在那裏。”
玄策跳上飛魚舟,向那片綠洲駛去。
早晨的空氣中沒有一點點風,讓他有些不安,現在是雲中大漠的季風季節,往年這個時間狂風不斷,因此被稱作休商期。
這時候行商非常危險。
“隻是今天居然沒有一點風,有些異常。”玄策看向遠處的天空,那裏黃橙橙的,印證了他的猜測。
這是沙暴將至的征兆。
飛魚舟不緊不慢的接近那片綠洲,遠遠隻見綠洲外圍擺放著多重拒馬樁,上滿綁滿了金屬線,很是結實。
這是用來防備沙暴的武器,沙暴中常有沙滾草來襲,用拒馬樁可以擋住,而金屬線則是為了導電,引導沙暴中的雷擊。
飛魚舟放緩速度駛入綠洲,微風吹來,拂動玄策毛茸茸的獸耳。
“起風了。”玄策心道。
他的耳朵高出腦袋五六厘米,絨毛細長,很容易便可以感知到空氣中的細微波動。
太陽雖是初初升起,卻已經有些炎熱,烤得視線有些扭曲。
“一個混血魔種的小鬼……”綠洲道路旁邊傳來一個煙嗓聲音,像是一個燃燒著的老煙槍在說話。
玄策依舊穩穩的坐在飛魚舟上,眼睛的餘光看到綠洲淩亂的街道一旁,隻見一個叼著煙鬥臉色曬得黑紅的中年男子正從屋子裏走出,敞著懷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飛魚舟不緊不慢向前行駛,綠洲的中心有許多沙舟停靠在一個酒肆旁邊,這些沙舟都已經摘掉了核心中的黑玉,隻是飄離地麵。
街道兩旁,更多的原住民走了出來,有男有女,好奇的打量著玄策這個混血魔種少年。
玄策早就見怪不怪,他跟隨老師在雲中大漠做獵人時,早就習慣了人們異樣的眼光。他和哥哥百裏守約的確不是純種的人類,而是魔族和人族混血。
雖然是清晨,前方的酒肆裏卻已經傳來了喧嘩聲,一群沙盜在酒肆裏觥籌交錯。
玄策在人們的注視下來到酒肆對麵的粥鋪,將自己的飛魚舟停下,走入粥鋪中,觀察酒肆中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