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雖然問得漫不經心,但是已把眾人的反應收在眼裏答自然順暢,要不是他太會演戲,就是毫不知情。胡建設的耳朵已經豎了起來,留心這邊的談話,神情緊張,也符合他在這件事情裏所扮演的角色。那個書記正在和王大為說著什麼,沒有留意這邊的談話。
“三千人也不少了。”李暢隨意說了一句,下一句卻讓胡建設差點跳了起來,“二十平方公裏太大,走不過來,我今天粗粗掃視了一下,好像沒有這麼多人,是不是還有另外的工地?”
易風眉頭皺了起來,他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自然是心思玲瓏剔透的人物,李暢這話不會是無的放矢。
人員的管理都是交給胡建設來辦理的,易風對他一向信任,所以也不管這些小事,莫非裏麵有什麼問題?思忖間,眼神已經看向了胡建設,裏麵有一絲冷意。
“這些事情都是胡主任在管,我問問他。”易風揚起頭,點了胡建設的名,“胡主任,今天的出工情況怎麼樣?”
“這些都是辦公室的兩個辦事員在管。今天因為準備酒宴,我還沒來得及問。”胡建設故作鎮靜地說。但願這個家夥隻是隨便問問,最好多灌他幾杯酒,說不定明天他就忘了。胡建設有點後悔剛才沒來得及多敬他幾杯。
“你去把他們叫來。”易風的臉色已經有點不對了。人數上有差額,說明有人在吃空餉。李暢董事長既然說出這話來,自然就有依據,話裏也有話,隨便走一圈就能看出人數的差異。這差額絕對不是幾十上百個,混在幾千人當中,幾十上百個人的誤差根本看不出來。而在酒席上說出這話,那是在看自己的態度。想起李暢這次投資額之大和地縣兩級政府對此事的重視,易風地背上已經滲出一層汗來。幾百人的差額已經涉及到很大一筆金錢了。
胡建設答應一句,起身就往外走,易風又叫住了他:“不要出去喊了,你給他們打電話就可以了。”
易風的態度讓李暢安心了不少。他敢當麵讓胡建設彙報,應該在這裏麵沒有髒手。阻止胡建設出去叫人,當然是害怕他們製定攻守同盟。易風處置得極為妥當。
區委書記姓常。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有些禿頂了,聽見易風的話,笑道:“易區長,這種小事下麵再處理,來來來,我們喝酒。”
“常書記。這不是小事。”易風把語氣盡量放客氣些,雖然話裏的意思還是非常冷,“李董事長在我們新州投資數億,我們要對他負責。薰事長,你覺得有多大差額?”
“這些你問一下胡主任就知道了。”
李暢還不肯說出實際的差距來,他要看易風怎麼處理此事,以後要與易風打很多年的交道,他的品性、能力都有待檢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李暢煲了兩個小時電話粥之後。對易風稍有了解,現在見他真地不是了解內情的人,心中方定。但現在必須逼他表態,八麵玲瓏。兩不得罪不是李暢希望的結果。不能給他任何觀望的機會。如果給了他們時間,他們可以再找出一千個民工出來,然後找出幾千個證人證明這多出來的一千個民工確實一直在出工。
胡建設胖胖的臉上已經是滿頭大汗,此時他根本顧不得打電話了,這個電話一打,召來的不是兩個辦事人員,而是兩個催命鬼。
果然是真地!易風已不需要任何證據,看胡建設害怕的樣子就知道了。易風的臉色嚴峻起來,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自己的仕途就到頭了。這個可惡的家夥。好大的膽子!
“胡建設,到底是怎麼回事?”易風猛地站了起來,把酒杯往地下一摔!
“易區長。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胡建設此時臉色竟然平靜了下來,好像想通了某些事情。
“你不知道誰知道?所有的傭工都是你在管理。”
“沒錯,是我在管理,所以我才不知道李董事長話裏是什麼意思。”
易風把眼神投向李暢,當然是希望他把實際的情況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