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起立,拾起。楠囡終究還是撿起了這枝紫茉莉來,她始終都是不忍心著的,看著地上的孤寂而又落寞著的花,不知怎的,總是會想念起那個婉約,神秘,而又清冷的人。興許,是因為這花是出自她之手的緣故罷,兩者,是像極了的。指不定,一者是另一者的化身,一者是另一者的轉變,僅此而已,隻此而已。
楠囡看著掉落於塵土的紫茉莉,心中揪疼得不已,那顆心髒總是在一陣一陣的刺痛著。心裏是壓抑著的,堵塞著的,感覺是在胸膛裏被堵著一口氣的那樣。擁擠著,正是處於胸腔的正中間處,似乎還是在擠壓著的,是自己的呼吸道受到了壓迫,根本就是難以呼吸了去。就是,連一個簡簡單單的呼氣,和吸氣都是很難辦到的。隻是輕微的,讓自己的胸膛一起一伏,而呼吸也就隻是勉強著的,其實,大致也是忘了要如何去呼吸。腦子不知怎的就是有點發懵了,是有點不清晰著的樣子。在一片空白之下,留下的,就隻是心疼的那一個感覺。以及,那把這紫茉莉拾起的唯一念頭。
就這樣,在這般的情感驅使和湧動之下。楠囡便是隻好由得自己的內心所想去做了。她先是緩慢的就蹲下了身體,很奇怪,楠囡從未覺得自己的身體竟會是如此的沉重感覺。就是連一個蹲下的,如此簡單地動作,卻是在這時,變得是艱難得很了。就像是,在身上捆綁住了幾斤重的石子那樣,壓垮著,拖累著自己的身軀,顯得是那麼的負重。以至於,就是連楠囡的行為動作看起來都是很遲緩著的,一個利索的動作而已,竟愣是給分解成了好幾秒的時間。如同是在做著一個連續的分解動作那樣,不知怎的,這樣的一個蹲下動作,看起來卻是那樣的落寞,那樣的孤寂,那樣的悲哀。就像是,同這於地麵上的紫茉莉一樣,是一種相同的氣氛渲染,散發出來的氣息也是類似的。原來,楠囡也竟是被此給感染了,在不知不覺中就是摻和了進去,加入了其中,成為了這花,或者也可以加其那人,三者共同的一種莫名連接。應襯著的,也不知道究竟誰是誰的替代了,反正,三者糅合著,混雜著,交織在了一起。看上去,都是同一類的,便是不必分得如此的細膩了,畢竟,確確實實的,是不大清楚著的了。
楠囡起先是後退了一小步的,是與顧茗拉開了一段的距離,其實,不過也隻有一小點的距離而已。也就隻是為了方便蹲下,去撿起那枝紫茉莉而已,並不是刻意著的,與顧茗保持了一段的安全距離,就單純的隻是為了圖個便利而已。不過,顧茗似乎並不是這樣想著的,就在楠囡蹲下的半途中,她曲著腿,彎下腰,下沉著自己的身體,看著地麵上。
可是,眼神就這麼不經意的一瞥,便是見著了顧茗的身體突然是顫抖了一下。是整個身體,從頭至腳,冷不丁的就是這麼顫動了一下,但也就是這麼一下而已。就隻是身體的往後一倒,緊接著的,就是身體繼續的前傾。之後,便是算完了,身體也是就這樣恢複了其一種平靜著的狀態。也不再晃動了,又是矗立著的樣子,仿佛,一直以來都是沒有動彈的,也隻不過是一眨眼的的錯覺而已,是根本就沒有發生得來的。
顫抖,一秒的時間。並不足以證明著什麼,恐懼,意外,不安,驚愣,或許都有罷,或許,也不單單隻是這樣。這是楠囡不明白的,不理解的,很難猜透,顧茗的這個舉動究竟是為了什麼,究竟是因為什麼。是複雜的罷,是多情的罷,也許,多多少少還是有了一點的愧疚著的感情。但,也隻是一種猜測而已,隻是楠囡的一種直覺的預感罷了。
就是在顧茗顫抖的那一刹那間,也就是在楠囡這麼一個瞥眼的瞬間,這樣強烈的,敏銳著的直覺就是這麼出現了。它就這麼衝擊著楠囡的心底,撞擊著,碰撞著,自己的胸膛似乎是被牽連著,一塊兒抖動著的了,起伏著不定。
莫名的悲傷,難過,還有憋屈,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對於白茉莉,準確的來說其實為了顧茗於白茉莉的那種情感。楠囡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並且一直以來她都是這麼依賴著自己這種敏銳的直覺,甚至,幾乎都是不會有什麼差池的。以此,並不懷疑,楠囡所感受得到那種愧疚的感情,是不會不存在著的。若真是有著偏差,估摸著,也隻是那麼一丁半點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