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楠囡便是到達了醫院,大概是十分鍾剛出頭的時間罷。不知為何,一下子便是有了一種突然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好似,先前的那種沉悶與沉重的感覺全部都是一掃而空了去,已是不會存在著的了。宛如,一個逐漸膨脹著的氣球,突然的就被紮了一個小孔,那裏邊的氣便是全部一股腦的就給泄露了出來。
楠囡的身體就是這樣猛然的變得這樣輕盈了起來,很是放鬆,壓抑的感覺頓時蕩然無存。也不再有著那種不好預感的想法了,更多的,卻是變成了一種篤定著的感覺。仿佛,是已經完完全全的就確定了這即將會發生的事情,是一定,肯定著的了。
既然是必定會發生著的,楠囡便也是不願意再去逃避了,麵臨是最基本的一種尊重。不管是對這預感也好,還是對著自己本人也罷,這都無非是一種最為恰當的選擇。
楠囡深吸了一口氣,便是走進了醫院的大門,還是有著許多的人。每個人都是陰沉著一張臉,散發出來的也全部都是悒鬱著的感覺。楠囡走過,步調緩慢,感受著這些人的悲哀,奇怪的是,自己反倒是沒有受其影響。竟是出奇的平靜,安穩,心裏好像也是沒有什麼多餘的情感積聚。
楠囡很快的就是經過醫院的那條長長的走廊,透過兩側的玻璃,看見了外頭的那個小花園。那裏,空無一人,隻有一個亭子,一片草地。楠囡抬眼望著,自然,也是不見了昨日的那道彩虹。心裏還是有了一種失落和悵然著的感覺,“不會再出現了”,莫名的,在她的心中突然就是萌生出了一種這樣的念頭。
於是,楠囡也就是這麼瞥了一眼,不敢再去多看,不願再去多想些什麼來。目視前方,一個轉彎,走著,朝著那個病號房走去。其實也不過是不足五分鍾的路程而已,可偏偏,楠囡就是覺得這條路是很遙遠著的,像是走過了萬水千山般的那樣。好似,那是一條無論如何也是走不到盡頭的路途。
但再怎麼樣,這條路在現實中也照就是會走完的,最終,它還是到達了一個節點位置。楠囡站在了何琴所住的病房門口,意外的發現,這門竟是沒有上鎖的,它是半掩開來的。而裏頭,竟然還是發出了一窸窸窣窣的說話聲音。楠囡聽著,感覺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的聲音很低,似乎是被刻意的壓製下來的那一種樣式。以此,楠囡也就是聽不大清楚,這男人究竟是說了些什麼話來的。
楠囡有點猶豫,她不確定,這裏麵的人到底是新來的病人,還是來看望何琴的。如若自己冒然進入,見著了的人是來看望何琴的,她是很會感到窘迫的。不過,就這麼呆愣的矗立在這門口,似乎也不是這麼一回事,看起來也多少是會有些怪異的。
沒過一會兒的時間,病房裏頭突然就是變得鴉雀無聲了起來,竟是一點的聲音也再不發出來了。沉寂的,居然楠囡感到了一種尤為不安著的感覺,心亂如麻,似乎,這即將到來的不好的事情,便是被隔絕在了這一扇門之間了。也就隻需要楠囡這麼輕輕地一推,什麼也都是會浮現了出來。
沉默著,一扇門的裏外都是沒有一點的聲音,聽不到,也發不出。也不是很久,甚至是連一分鍾的時間都不到,楠囡也不願意在此久做耽擱。突然的就是生出了一種衝動的感覺,更是攔也攔不住,擋也擋不了。便就這麼用自己的身體推開了這扇隔絕著的木門。
就這樣,一覽無遺的看到了這病房裏站著的所有人。在病床上半躺著的是何琴,她還是如昨日那般的穿著,坐在病床上,靠著床板,白色的厚重被子也就蓋在了她的腰部。半耷著,顯得是一副有些淩亂著的樣子。包括了何琴的臉色,看上去也是相當的不好,她是接近於一種慘白的顏色存在,全臉的是沒有一點的血色。
就在何琴所在的病床旁,一左一右各自都是有著人的。在何琴右手邊的,是一個粗獷的男人,而且很是眼熟。是一副西裝革履的樣子,就隻是頭發有些淩亂,看著是一副很不和諧著的模樣。楠囡第一眼便是認了出來,這人分明就是她在公交車上見到的那個猥褻女學生的那個男人。可他應當是被送進了警察局的,現在,卻是突兀的出現在了楠囡的麵前。很是詫異,有一種不敢置信著的感覺,而且又是很震驚著的感覺。不敢相信自己還會再次見到這個男人,並且,還是在何琴的身邊所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