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商隊守衛終究不是精銳軍人,在守約的射殺下還是慌亂了,剩餘的弩箭都抬手朝著守約射去,但被他就地一個翻滾,盡數躲開,而就在這耽誤的片刻,花木蘭已經舉劍衝到了他們身前。
“殺!”這些馬賊,獵人們組成的守衛紛紛拔出自己的武器,雪亮的彎刀刹那間耀亮了陰暗的地宮。
花木蘭重劍向前橫斬,沉重的劍刃帶著她矯健的身軀,勢如破竹的劈開一片,機關甲在重劍麵前猶如一張薄紙,大片的鮮血沿著重劍揮斬的痕跡飛濺出來,同時輕劍甩出,鋒刃割開了一片身體,將前方的身影猶如草剃一般割倒。
花木蘭順勢揮斬,將一人攔腰截斷……
而遠方的一聲弦動,又讓一個抬起弩箭想要偷襲的守衛應聲倒地。
花木蘭神情微動,揮舞重劍更加猛烈了,就像一段瘋狂燃燒的燎原烈焰一般,侵略似火,她不在利用手中的中間躲避和格擋那些暗劍,因為有守約在背後為她一一將暗算者點名。
此時她已經衝入了陣中,彎刀劈砍向花木蘭,但重劍揮出,卻能擋住她麵前的一切空隙,但彎刀劈在重劍之上時,猶如排山倒海襲來的巨力,會讓他們的攻擊被完全架開。
而在那一瞬間,失守的空門,因為進攻出現的漏洞,伴隨著花木蘭順勢斬出,更快的一劍,讓他們來不及聽到武器破風聲,身體就已經被斬開,從那喝殺聲出口,到花木蘭麵前的人死去一片,不過數息。
她腳步隨著劍刃移動,留下了一片被斬斷,分離的肢體,一地的屍體。
而守約的弩,依舊配合著花木蘭的節奏響起,他沒有花木蘭那麼恐怖的侵略感和壓迫感,但非常的穩定。機關上弦,扣動扳機,守約這一套動作,並不顯得快,而且射箭之勢也沒有多少花俏,然而……弦聲響起,弩箭會準確地刺穿一人的咽喉。
伴隨著重劍揮舞的窒息感和耳邊咄咄的中箭聲,十幾名守衛已經死了大半,但還有人源源不斷的前來支援,但漸漸無人再敢上前。
他們堵著地宮的前門,環繞成一個圈子,阻擋在花木蘭前麵,卻又不靠近她劍刃揮舞的範圍內。
花木蘭托著劍蓄勢,一種越發沉凝的壓迫感朝著前方的眾人襲去,此時的一眾守衛想要七手八腳的扣動弩機,卻見重劍之上流淌的沉重之氣,猶如一麵牆壁,阻擋了所有正麵的箭矢。
伴隨花木蘭一聲厲喝,轉身,屈膝,揮劍,強大的氣勢斬出一道劍氣,以完全超乎眾人想象的力量,平靜斬開了前方沿路所有的身體,兵器,無數殘肢斷臂飛濺而起,與劍氣一起擊破了大門。
重劍揮舞,蒼破斬擊破了沉重的地宮機關大門,撕開麵前的所有阻攔。
這一刻,她身後的守約抬起狙擊槍,向地宮內看去。
地宮內是一個巨大的宮闕,兩邊的十二排大柱支撐起了穹頂,整個空間大到足可以裝下三四個貨倉。穹頂上有燃燒火盆用陽遂彙聚光線照下,讓裏麵毫不黑暗,地宮的一半擺放著許多造型奇特的機械,大多是金屬製作的,充滿了海都的精致和冰冷,一些像是機關師的黑袍人躲在那些機械後麵。而在地宮的更深處,還有閃著紅光熔爐與沉悶的機關重槌敲擊聲……
但這些整齊,充滿著力量感的機關工坊已經不能吸引守約的注意,他的目光死死的黏在了地宮中央的一個身影上!
在守約的狙擊鏡裏,達奚身影是如此熟悉,他的身形挺拔,肩膀寬闊,並非尋常商人那副大腹便便的摸樣,頭顱剃得很幹淨,暴露出稍顯黝黑的頭皮,光亮的甚至沒有發茬,讓雲中的風沙都無法在頭皮上滯留。
達奚的年齡莫約有四五十歲了,但此刻他看起來仿佛年輕了二十年,眼中洋溢著一種強烈的野心。
此刻,他站在地宮的穹頂,雙手放在胸前,仿佛世界盡在掌握之中。他看似毫無防備,但守約卻找不到出手的機會,因為達奚的姿勢開始鬆弛,實則整個人已經繃緊,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暴起。
今夜達奚沒有穿那身黑袍,卻穿著雲中的傳統服飾,一身寬敞的白袍敞開衣襟。
守約眼前,似乎出現了兩天前的那一幕,就是這個高大的身影,席卷了黃沙,化為一隻粗壯的手臂勒住了老爹的咽喉。
而就在老爹被高高舉起處決的時候,臉上卻露出釋然的笑容,在生死關頭,他的眼中卻依舊浮現對守約的關心,仿佛在說——孩子!那不是你的錯。
守約的手指,搭在了扳機上!
火盆照下的光束,在黑暗中撕破了一道道口子,驟然打開的地宮大門,引起了空氣的流動,形成了向地宮呼嘯而去的大風,就在守約聚精會神的透過目鏡觀察的刹那,他發現達奚的身前,因風吹動而搖曳的火盆,引起明暗交錯的光線,突然有了一絲不自然的扭曲,形成了一個隱隱約約的透明輪廓。
這一絲不自然一閃而逝,仿佛就像守約幻覺一樣。
他的瞳孔收縮得如同針尖那樣細小,呼吸也頓時放緩了。
那裏有人!
有一個真正可以融入空氣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