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感交集思舊夢,心煩意亂滲羞慚。
蘇炫隨著姚朵,輾轉來到語蝶的秀樓下,內心羞愧不已。這個地方,蘇炫曾經偷偷摸摸來過多次。因為幽會,蘇炫喜歡上了夜色的深沉。
伴著朦朧的夜色,伴著清涼的夜風,他和語蝶依偎在一起;什麼都可以想,什麼都可以置之度外。
他們輕輕地將唇瓣相觸,似乎聞到了淡淡的體香。香氣襲人,沁入心脾,身心也最是愜意。這是所有記憶中最美好的時光。
幽會時的雲雨之歡,是一懷柔情;以淺笑清風的婀娜,彌漫成紫色的思念;凝成一縷香霧,撲打著他那暢歡的心房。那真是——
花骨嫩蕊迎風綻,燕拂楊柳依溫柔。
溪流破冰綠水潺,喜看金穗滿枝頭。
粉黛桃紅酥若仙。隨意人生堪無憂。
眉飛笑展不見羞,物我兩忘欲何求?
雨怯雲嬌春滿樓,情海生波蕩輕舟。
彩蝶雙雙久徘徊,朗月入懷競清悠。
蘇炫和語蝶幽會的日子,醉了一樹的春秋,釀成歲月的一壺月光酒,令人回味不完的回味。
心瀾天籟,花影繚亂已成過往。此時,蘇炫看到秀樓,還會從那些縫隙裏看到一絲暖意。那些滴落心間的雨滴,仿佛一首清澈的旋律,一遍遍眷戀著自己。
為了與語蝶在秀樓更好地約會,他還給了語蝶的貼身丫鬟姝豔不少好處。
那時,他是顧莊的貴婿,是語蝶小姐的未婚夫,更是語蝶小姐心尖上的人。風風光光,體體麵麵。
每次來秀樓,姝豔在樓下熱情相迎;蘇炫隻要一抬眼,便能看見語蝶在窗前聘婷秀雅的身影,還能看到她那期盼的眼神。
可是這次來,卻是被姚朵押著過來的,很沒麵子。姝豔也不在樓下候著,蘇炫抬眼再看窗前,空空如也!孩子月份大了,語蝶一定在床榻上休息。
蘇炫雖然這樣想,但是內心不免失落。再加上慚愧萬分,便是遲遲疑疑,不肯上樓。腳上像墜了鉛似的,邁不開步。
喝了靈涓的迷情藥,與語蝶退婚;顧莊與蘇莊交惡,受靈涓的魅惑,受郎中的控製;這些都是自己的問題。可是誰又能知道他的苦衷?因為那郎中確實身份特殊,而且武藝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何況,他還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與靈涓的相遇簡直就是一個夢,蘇炫至今想起來,還覺得雲裏霧裏一般。
那是去年冬天的一個早晨,寒氣凜冽,玉樹瓊花。蘇炫隨一位朋友昆輝,去昆城找郎中為他的母親看病。
一進門,郎中卻不在鋪子裏,迎接他們的是一位嬌媚的女子。
她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膚色白嫩,自有一番動人的氣韻。
昆輝一見她,便是滿臉笑容,眼裏含著輕佻,上前說道:
“靈涓姑娘,多日不見,你更是水靈了!真是想死我了!”
“昆輝公子,別這麼黏糊我!誰不知道你妻妾成群,風流成性?想在我這裏討便宜,你還嫩了些。”靈涓對昆輝不屑地說。
“哪裏是討便宜?我給你帶來了生意。這位是我的朋友蘇炫,是蘇莊的少莊主。他要請郎中為他母親看病,希望你將你父親喚來,隨他一道去蘇莊!”昆輝笑眯眯地說道。
“我父親正好被人喚走,出外瞧病去了。你們可以在鋪子裏等,他很快回來。”靈涓說著,向昆輝拋了個媚眼。
蘇炫想:這兩個人的關係一定不一般,昆輝真是好色,連郎中的女兒也不放過。而這靈涓,也著實輕浮了些。
“靈涓,我還有事,得先行一步了!讓蘇炫一個人等著吧!”昆輝向靈涓擠了擠眼睛,向蘇炫示意了一下,轉身走出了鋪子。
鋪子裏隻剩下蘇炫和靈涓,靈涓指著茶桌旁的凳子,柔聲說道:
“蘇少主,你在這裏就坐,我給你沏茶去!”
“好!”說著,蘇炫坐在了凳子上。
很快,靈涓將茶杯端了過來,並親自遞到蘇炫手中,挑眉一笑,說道:
“蘇少主真是一表人才啊!心裏可有心儀的女子?”
“我與顧莊的語蝶小姐訂了婚,很快,我們便要成親。”蘇炫不敢看她的媚眼,低下頭去隻顧喝茶。
“定了婚,也能退婚啊!蘇莊主看我如何?可否比得上那語蝶?”靈涓說著,將兩手纖手搭在蘇炫的肩頭。
“我對語蝶情有獨鍾,心裏不會再容下別的的女子。”蘇炫將靈涓的手拿開。
“一個男人,怎麼會如此癡情?癡情的男人招人愛,我就喜歡你這樣貌美而癡情的男子!”靈涓用雙手抱住了蘇炫的腰,並用雙唇吻著蘇炫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