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是人,不僅是因為可以不被欲望支配,更因為他們懂得傳承已有的文明,而非本性。文明是成熟的,理性的。可本性,絕不是三字經中所說的“人之初,性本善”那樣子。人的本性都是帶有欲望的。
在曆史的長河中,人類經曆著一代又一代的進化和思考,同樣也傳承著一代又一代的思想和精神。當然,傳承的同時,也會遺忘許多。
武厚爬出隧道以後,又來到了處在半山腰的這塊大石頭上,他小心翼翼的站在洞口一邊,不敢輕舉妄動,等待著那名男子。
男子爬出洞口後,彎腰單手扶額,眼睛躲避著刺眼的陽光,長年累月不曾見過太陽,這一出來,眼睛怕是一時間受不了這強烈的陽光。他眯著眼睛適應了一會陽光,等待視力正常後方才站直身體,放下手臂。
他審視了一圈周圍,眼神中充滿喜悅的神色,像是久別家鄉的遊子,獨自漂流多年,終於踏在了故鄉的土地上。
“真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呀。”男子自言自語:“物是人非,此後怕是會很寂寞了。”
武厚心裏始終不敢認為眼前這男子,是像自己一樣活生生的人。他想,在這大山之中,爬過一段隧道,一個長年密封的石室內,又有一個長年密封的石棺,石棺內躺著的人,不可能還活著。可此時此刻在他麵前自言自語的男子,說話語氣,舉止動作,以及呼吸時起伏的胸口,又都在說明這是一個正常人。
“他站在太陽底下竟然沒事。”武厚想到電視裏那些僵屍,一遇到陽光就渾身冒煙,痛苦難耐,而這人在陽光底下站著若無其事,應該不是鬼。可有轉念一想“如果是人的話,他在這山裏麵不吃不喝,是怎麼活下來的?”
心裏有許多疑問,可又不敢開口詢問,隻能瞪著眼看著這奇怪的男子,生怕他突然發怒,把自己丟下山去。
男子停止了自言自語,轉頭看向武厚,問道:“小娃娃,你是如何發現這裏的。”
武厚不敢撒謊,把想爬山看日出,不料遇到大老虎,失足掉下山崖,又落到大石頭上,後來發現了小碎石的機關,巧合下找到了石室等等,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男子。
男子聽後,觀察了一會武厚,確認他沒在撒謊,才斷定武厚是機緣巧合下來到的這裏,而不是某一些有目的的人。
“如果不是遇到我,你怕是要死在這裏了。”男子看了看上方的山頂,覺得武厚一個人,是絕不可能爬上去的。
武厚聽了這話,心想,要不是我,你怎麼可能站在這裏,於是開口回答:“如果不是遇到我,你怕是還在棺材裏躺著呢!”
男子聽了這話後,輕輕一笑,伸手觸摸了一下武厚的鼻梁,然後抓住武厚的肩膀,縱身一跳,兩人向上高高躍起,落到了山頂上。
到了山頂後,武厚一臉懵逼的看了看周圍,發現了自己的手電筒和小匕首,然後又回頭看了看懸崖下麵,難以置信的說:“你怎麼做到的?!”
男子笑而不語,來到懸崖邊上,視線向下看去,遠遠看著剛剛二人處在的那塊大石頭。他伸出兩指,朝著下方比劃了一個切瓜的手勢。半山腰上一聲巨響,大石頭應聲而裂,掉進了山穀裏,不易發現的洞口也徐徐關上了“門”。
目睹了這一切的武厚,已經驚訝的說不出一句話,他目瞪口呆的看著男子,雙手在空中揮舞,看不懂在比劃什麼。
這時候後麵走過來一隻老虎,就是一直在樹下臥著的白虎。隻見它走到男子身邊,像一隻小貓一樣,溫順的在男子的身上蹭來蹭去,口中發出聲音。男子也伸出手撫摸著白虎的毛發,柔聲說:“嗯,辛苦你了。”
武厚指著白虎,瞪著眼珠子說:“它....它....”
又指著男子說:“你....你....”
最後又指著他們說:“你們....你們是....”
“是一家人。”男子平靜的回答道。
這一切已經超出了武厚的認知,此刻的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不,應該就是在做夢,眼前的一切實在太過難以置信。他伸出一隻手,朝著自己的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好疼好疼好疼!”武厚打完之後,連忙用手揉搓半邊臉,直呼好疼。
白虎長大嘴巴,發出奇怪的聲音,不過能看出,它是在笑。
武厚聽著白虎奇怪的笑聲,問男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男子放開白虎,又來到懸崖邊,看著茫茫大山,輕聲說:“我?我是什麼人?”
思緒飄向了很多年前,那時自己正戎馬江湖,風采無雙,僅憑一己之力,就嚇得整座朝堂噤若寒蟬,三軍將士無一敢戰!那貴為人間帝王的皇帝老兒,見到自己也得彎腰行禮。
想到這裏的男子有些哀傷的說:“前生今世,鏡花水月,皆是夢幻泡影罷了。”
一聲長歎,男子轉身看著武厚,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如今是何朝代?”
武厚皺眉說:“朝代?什麼朝代?現在是新中國阿。”
“新中國?”男子疑問:“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