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神九大聲道:“莫動,尋常人自幼習武,要經曆多年打磨基礎,才可開竅。你如今踏入武途為時已晚,好在根骨不錯,為師今日便為你開竅,讓你省去十年煎熬。”
半空中的武厚不在亂動,身子就懸浮在了那裏,沒有任何下墜趨勢。
這時候端木神九抬起雙手,食指中指並列,速度快如閃電,朝著半空中的武厚伸去,分別點在武厚周身大穴。半空中的武厚臉色通紅,渾身脹痛,隻覺得端木神九每用手指戳自己身上一次,就多增加一分痛苦。可每痛苦一分,就覺得天地更為清明一分,視線越來越清晰,聽覺越來越敏銳。
體內好似有一股蠻力在奔騰,從腳底向上,到達腹部一帶,撞的氣海隨之翻湧,又繞過肚臍,在五髒六腑內橫衝直撞。血管之內的血液,被帶動起來,流動速度也快上了幾分,甚至可以用肉眼看到表皮下,血管內的波動。
片刻功夫,端木神九停止了動作,半空中的武厚摔在地上,吐出一口濁氣,接著躺到地上,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息著,渾身上下已然濕透。白虎走到跟前,圍著武厚轉了一圈,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睛看著武厚,大腦袋一上一下,表情十分歡喜。
站在一旁的端木神九彈了彈手指,看著躺在地上的武厚說:“去,隨白虎下到山腳,再折返回來,每日二十次,中途不可歇息。什麼時候能比白虎更早到達山頂,什麼時候結束。”
白虎原地轉了幾個圈,表現極為歡快,好像遇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
從這一天開始,武厚每天和白虎一起,下山再山上,開始了最簡單的修行。端木神九隻授於武厚一套運氣方式,別的再無其他,隻說讓武厚自己去感悟。
此後的日子裏,每日在家與外公外婆相處,武厚對那一日外公和葛蛋在溪邊的事情,隻字不提,好像並不知道一樣。外公也沒有在家中提起過這件事,對遇到偷獵者和白虎的事情,守口如瓶。隻是每日都會帶著葛蛋,扛著獵槍到山裏轉一圈,來到平皇山腳下駐足觀望一會,但卻不敢上山。雖然想要保護白虎,但白虎畢竟是野獸,他們倆也擔心白虎不知二人好意,而傷害二人。
如果遇到白虎,被白虎追擊,那也隻能為了自身安危,將白虎射殺。多年前郭顯達在平皇山腳下打死一頭白虎,就是因為那惡虎懷有敵意,準備傷害自己,所以郭顯達才果斷出手,打死了它。隻不過郭顯達不知道,當年那頭惡虎,正是被白虎趕下山的。
白虎很多年前隨端木神九一起陷入沉睡,當時正好蘇醒。醒來以後,它發現山上有一頭正常老虎,秉著一山不容二虎的理念,白虎把它趕下了山,而下山以後的老虎無處可去,饑腸轆轆,又恰好碰到了郭顯達,便打算吃了他,可它沒想到自己會被郭顯達打死。郭顯達如今再想起打虎一事,而自己已是垂垂老朽,不得不感歎歲月不饒人,身子骨大不如壯年時期了。
每日太陽落山後,一人一虎,一前一後,在山林中來回穿梭。體型雖然龐大,但十分靈活的白虎,總是把武厚遠遠的甩在身後,有時還會停下等一等他,看他快追上來了,再拉開一段距離,不給他任何超過自己的機會。
而正是少年的武厚,很好的體現出了不服輸的幹勁,雖然每天二十個來回都被白虎輕鬆勝出,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他認準的事情,就必須要做到。比如攀爬終年罕有人至的平皇山,即使過了那麼久,他也未曾忘了兒時的決定。
從開始的每日傍晚來山裏,到後來的每日半下午來山裏,再到後來每日晌午飯後來山裏,武厚一天比一天來的早。而且武厚從一開始的步行走在山路上,慢慢變成了一路小跑,邊跑邊活動著身體,遠遠看去山路上,一個人影左左右右的晃來晃去,動作越來越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