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郭葵花就帶著武厚,來到了三樓的一家火鍋店,娘倆點了一份火鍋,要了些牛羊肉,津津有味的吃著,邊吃邊聊。郭葵花有大半年沒回山裏了,有些擔心自己的父母。武厚告訴母親,外公外婆身體都很好,郭葵花這才放心。心情不錯的郭葵花又要了一瓶白酒,問武厚:“兒子,陪媽喝兩口?”
武厚看老媽拿著一瓶酒正要打開,心道真是父女倆,都愛喝酒。武厚平時在家,母親也愛自己一個人,每天晚上喝點。
“喝就喝!”武厚痛快道:“在外婆家,我跟外公經常喝。”
郭葵花笑道:“你外公啊,教你比教我還早。”
接著她把酒倒進了玻璃杯中,一杯給武厚,一杯給自己。母子兩人碰了一下杯子,郭葵花說:“歡迎我兒子回家!”武厚也說:“祝老媽青春永駐。”在一片輕鬆的氣氛中,杯中酒一飲而盡。
武厚到底是年幼,喝了二三兩就喝不動了,這酒不比外公自釀的杏花酒,這酒味道更衝,也更辛辣一些,喝了兩杯武厚就再難下咽。剩下的酒,全部被郭葵花喝了,後果可想而知,武厚背著醉酒的老媽,往家走去。
路上郭葵花有些胡言亂語,嘴中含糊不清的叫著:“武...武大...武大器...”
這不是武厚第一次聽到母親說起這個名字,以前在家,母親一人喝酒喝醉的時候,也會趴在桌子上,斷斷續續的喊著這個人名。武厚猜想,這人可能就是自己的父親。不過武厚從來沒問過母親這人是誰,他就當不知道,等什麼時候母親想告訴自己了,她自己自然會說。
背著母親走進小區,轉了幾個彎,朝著自己家的單元繼續前行,武厚隻顧低頭走路,沒看到前麵的人影,直到他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喊:“能幫幫忙嗎?”武厚這才停下腳步,抬起頭。
那是個小姑娘,估摸著和自己差不多大,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紮著兩條粗辮子,腳上踩著一雙粉紅涼鞋。趁著路燈的光線,能看到她的雙眼,在夜色中忽閃忽閃的,仿佛黑寶石一樣靈動,小鼻子有些抽動,好像是剛哭過,嘴巴還在咧著。
武厚問她:“你在跟我說話?”
“嗯。”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僅僅一個嗯字還帶著哭腔。
武厚連忙問她:“你怎麼啦?怎麼哭了?”
“我回不去家了,嗚嗚...”說完這句話,女孩又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你說說怎麼回事。”武厚盡量溫柔的開口。
女孩停止抽泣,委屈道:“我忘帶門禁卡了,進不去,爸爸媽媽沒在家,也沒人給我開門。”
武厚鬆了一口氣,說:“還以為什麼事呢,就這啊?”
“嗯。”女孩答。
武厚把母親放到路邊椅子上,向樓上看去,又問她:“你家是哪個窗戶?”
女孩用手指了指,說:“就那個,開著窗戶,掛風鈴那個。”
“七樓阿?”武厚有些為難。
女孩回他:“對,我家有狗狗,可是狗狗聽不到我說話,不然的話我可以讓狗狗把鑰匙扔下來。”
武厚瞪著眼睛看著女孩,有些不信的說:“讓狗?扔下來?”
女孩點頭。
武厚搖頭,向左右看了看,沒發現有人,樓上也都關了燈,估摸著都睡著了,他這才放心,準備爬上去。其實武厚不是覺得七樓高,而是怕弄出動靜被人發現,萬一被當成賊,就麻煩了。再高也沒有平皇山高呀,隻不過平皇山有凸出來的小石頭,而這樓上牆壁卻很光滑。
好在每一層都有陽台,陽台上又有防盜網,武厚借著防盜網,就這樣徒手爬了上去,進了女孩家裏,找到鑰匙就跳了下來,絲毫沒理會房中狂吠不止的狗叫聲。
女孩提心吊膽的看著武厚,等他拿著鑰匙下來了才放下心來。
武厚把鑰匙給女孩,背起郭葵花,臨走前告訴女孩說:“別說出去哦。”然後就非常瀟灑的走掉了。
走遠了的武厚聽到女孩在後麵喊:“你叫什麼名字?”
武厚本想說出自己的名字,誰知張口卻成了:“有緣再見,下次再告訴你我的名字。”
女孩在身後撇嘴,有些難過。
心情不錯的武厚,背著老媽爬上七樓,往常背著一個人爬起樓他肯定做不到,但現在不同了。現在背著母親爬上七樓以後,武厚卻沒覺得累,氣息仍然很均勻,並不急促。
這不免讓他內心中有些雀躍和興奮。此時再站到窗前,看外麵馬路上飛馳的汽車時,也覺得那些汽車,沒有以前看上去跑得那麼快了。眼中一切能動的物體在他眼中都變得,比從前慢了很多。武厚知道,這就是習武後的一種自身的真實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