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臘月初八開始,這座城市陸陸續續就有外鄉人離開,臨近春節了,在外辛苦了一年的打工者,數著盼著,到了現在的日子,開始紛紛啟程返鄉。
初八後的兩天,武厚和麥聞香也即將踏上歸鄉的路,已經放假了,繼續留在這座城市裏,也是無所事事,這趟出門二人都離家了半年之久,心裏也是很思念自己的家鄉。
出租屋裏,麥聞香一大早就爬了起來,洗臉刷牙,再對著鏡子給自己編兩條粗辮子,又往臉上精心打扮了一番。馬上就要回家了,姑娘家很激動,提前裝好了大包小包,一遍又一遍確認了車票信息,邊忙碌邊看著表,生怕錯過了火車。
武厚還沒起床,昨晚他和李誌光,馮默兩個人在一起聚了下,自從不上學後,武厚很少見到他們,但畢竟也同學一場,臨走前,馮默和李誌光特意約了一次武厚,三人在一家小餐館喝酒喝了半宿,都喝的酩酊大醉,武厚連去江邊練刀也先放到了一邊。
因為醉酒的緣故,所以武厚在麥聞香一切收拾妥當以後,才昏昏沉沉的睜開眼,這還是麥聞香一遍又一遍催促的後果,如果麥聞香不來叫他,估計他能睡到下午。
武厚拖著笨重的身子下了床,迷迷糊糊走出房間,看到麥聞香已經把行禮都裝好了,房內的沙發,餐桌,電視,茶幾,都被麥聞香蓋上了一層防塵布,廚房內的鍋碗瓢盆也被麥聞香用保鮮膜蓋了起來,畢竟這趟回去,要一個多月,這裏長時間不住人,如果不把東西蓋一下的話,再回來時肯定要落滿灰塵。
女大十八變,不隻是越變越好看,也會越變越細心。
武厚看了看表,距離火車發車還有近三個小時,時間足夠,可麥聞香還是生怕晚了,一遍又一遍的催促著武厚,讓他快一點。
桌上有麥聞香給他買回來的包子和豆漿,武厚簡單吃了幾個包子,喝了幾口豆漿,然後鑽進衛生間,熟練的擠出牙膏到牙刷上,刷完牙後又放出熱水洗臉,最後又洗了個頭。等他一切收拾好,也才用了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
其實武厚還可以更快一點,畢竟男孩子嘛,好收拾,不像女孩,起床到收拾好,最少也得半個小時,更有些女人甚至光是對鏡梳妝就能用掉兩個小時的時間。
一切準備妥當以後,二人各自背上自己的包,拎著自己的密碼箱,對視一眼,笑著推開了房門,走出了這個住了半年的房子。
下樓時麥聞香說顧清輝要送自己二人去火車站,這會已經在樓下等著了,武厚略微吃驚了一下,然後想到端木神九和關卿瑤,這倆人也不說來送送自己,讓武厚有點失落。尤其是關卿瑤,別說來送自己,這兩天連個電話也不打給武厚,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到了樓下,兩人一眼就看到了那輛大奔馳,惹眼的停在路邊,顧清輝很有範的倚靠在車頭上,還十分耍酷的戴上了一副墨鏡。
看到他以後,麥聞香遠遠叫了一聲,顧清輝聽到呼喚聲反應過來,急忙跑過來幫麥聞香提行李,幫他們把行禮放進後備箱,然後三人一起鑽進車裏。
去往車站的路上,顧清輝不停的囑咐著麥聞香,要她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隨便吃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尤其是陌生人,一句話也不能和他們講,顧清輝還安排武厚,要他一定要照顧好香香,不要在路上讓她受罪了。
顧清輝知道,坐長途火車很累的,而且車上亂象橫生,做什麼的都有,江湖騙子更是數不勝數,社會經驗不足的麥聞香,肯定是那些騙子的優先考慮對象。
此時的顧清輝像極了一個婆婆媽媽的婦道人家,這不放心那不放心的,對麥聞香關懷備至,不過在武厚看來,這種關懷就變成了殷勤。
武厚視線看向窗外,不想再聽顧清輝絮絮叨叨的,但是視線剛看向外麵沒多大會,就聽到顧清輝又說,“對了,我給你們帶了一些杭州的特色產品,你們兩個拿回去,可以送給阿姨們。”
麥聞香哇了一聲,武厚聽到後好奇的轉過頭,看到顧清輝拿出兩個長條盒子,蓋子是透明的,每個盒子裏放著兩條絲巾,看上去很名貴,武厚也忍不住皺起眉頭多看幾眼。
顧清輝看到兩人的表情,就笑著解釋說,“這是我自己家做的,是傳統的工藝師傅親自動手做出來的,上麵的西湖景色也是純手工繡的,而且材料選用的是上好絲綢,正兒八經的杭繡,每一條都價格不菲,我特地去公司展廳拿回來兩條,讓你們帶回去給阿姨們,每位阿姨一條,她們肯定喜歡。”
麥聞香雙手接過盒子,遞給武厚一個,然後愛不釋手的看著盒子內的絲巾,心想這麼漂亮的絲巾,老媽肯定喜歡。
武厚則不鹹不淡的看了一眼絲巾,隨意的抱在懷裏,漠不關心的又看向窗外。
顧清輝發現了武厚的異樣,就和麥聞香使了個眼神,詢問武厚這是怎麼了。麥聞香小聲回答他說,“估計是沒睡好,昨晚上他喝酒喝醉了,今早還是我把他硬拉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