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是我費勁千辛萬苦得來的奇遇,你們都要搶奪我!
為什麼!
“滾出琅琊郡。”
一道聲音卻將他從絕望中拉回來。
整個琅琊城噤若寒蟬。
無數人以極為驚悚的目光盯著那襲白袍。
又是這句話,徐公子再次挺身而出。
“一個個的,簡直不把朝廷欽定的武林大會放在眼裏,想放肆就放肆,想搜身就搜身。”
“今天除非我死在這裏,否則朝廷尊嚴容不得爾等踐踏!”
冷漠的聲音席卷全場,如雪白袍隨風飄揚。
他就站在前方,一步不退。
人群中的讀書人雙拳緊握,全身血液都在燃燒,心中澎湃洶湧!
他們終於深刻理解了這句話——
雖千萬人,吾往矣。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種氣勢令他們震撼動容!
徐公子為何要這麼做?
他沒有文膽,這頁紙絕不可能在他身上。
之所以一己之力硬抗孔家,那是在捍衛我們這些人不值一提的尊嚴啊!
縱然卑微如草芥,誰又心甘情願被別人搜身?
孔弘厚皺著眉,打量著這個在九州大陸異軍突起的年輕人。
他並非畏懼這番冠冕堂皇的話。
孔家曆經數個朝代更迭而屹然不倒,雖與姬家是名義上的君臣關係,但幾乎很少奉詔行事。
他真正怕的是年輕人背後的女人!
第五魔頭!
六年前,被譽為儒聖之姿的涅槃境孔如賢,中道崩殂,正是死在魔頭手上。
“此事與你無關。”
青年孔爍目光冰冷,聲音沒有一點溫度。
“不錯。”嚴良趁此良機,趕緊接腔道:
“你行徑如此囂張跋扈,膽敢對孔家不敬,當真不怕天下文人口誅筆伐麼?”
“迅速退去,此事可揭過,否則我遁世穀也饒不得你!”
徐北望神情古井無波,而後輕笑開口:
“我本娘娘麾下小嘍囉,天下於我何加焉?”
謔!
遇事而靜的孔弘厚都忍不住了,像是活吞蒼蠅一般惡心。
他從未沒有見過如此狗仗人勢之徒!
恨不得把第五魔頭的名字刻在臉上。
走到哪裏,句句話不離娘娘二字。
“你,十足魔頭走犬!”
孔爍氣急敗壞,鬱結難舒。
“徐小友。”孔弘厚嚴肅著臉,聲音強硬:
“你當真要多管閑事麼?”
徐北望迎著他的目光,不置一詞。
你要來搶我的《春秋》一頁,說我多管閑事?
孔弘厚臉色陰沉如水,怒火蹭蹭往上暴漲。
此子跟女魔頭究竟有多親近,這是一團迷霧。
從其表現出來的肆意妄為、強勢無畏,不像是恫疑虛喝。
何況若不是心腹,豈會給此子安排護道者?
以徐家的能力怎麼可能斬殺大宗師,絕對是女魔頭麾下的強者。
像她這般冷血無情的人,竟會格外關照區區一個八品武者,不是親信是什麼?
場中再次陷入詭異的死寂。
人人都被徐公子這股一往無前的強勢給震懾住。
葉天低著頭,身體逐漸放鬆,嘴唇歪動一個微小的弧度。
蠢貨!
哈哈哈哈,愚昧無知的惡獠!
簡直荒謬!
滑天下之大稽啊!
倘若你知道,你是在為我葉天強出風頭,心中會作何感想?
那該憤怒到失去理智吧?
“徐北望!”
一聲輕喝打破無邊寂靜。
孔爍在孔弘厚的眼神暗示下,踏著緩慢而沉穩的步伐而出:
“甕中觀天,見天不大,上個青雲榜就目中無人了。”
“你敢與我一戰麼?”
此話一出,激起千層浪!
人群俱是震驚,而後難以遏製變得憤怒。
你一個快三十歲的六品下階儒者,為何能如此毫無羞恥地說出這句話?
孔爍麵不改色,笑吟吟望著徐北望。
他就是在挑釁。
雖然迫於女魔頭的威勢不敢誅殺此子,但必須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