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太湖蕩起粼粼波光,湖麵映照著一張麵目醜陋的臉。
葉天坐在湖畔,手中緊握一根發簪,簪尖刺破手心,滲出絲絲血跡。
半個月前,他跑遍了琅琊郡玉器鋪子才尋來的白玉,命工匠雕刻打造了這麼一支白玉發簪,當初選這白玉隻因她……
肌如白玉,膚若凝脂啊!
“沒想到你也是如蟻附膻,接貴攀高,十足勢利眼的女人!”
哢嚓——
簪子被掰成兩截。
徐惡獠,奪雙妻之恨,不共戴天!
“怡兒,我還有你,用不了多久,我就來接你。”
葉天想起那個絕美女子,眼底的陰鬱消散了不少,可臉上始終籠罩著陰霾。
雖然暫時逃過一劫,但武林大會是不能參加了,否則一旦泄露身份,那他就要墜入萬丈深淵。
“可恨,原本是我大出風頭、名震天下的機會!”
“遁世穀、孔家,徐惡獠,今日之辱,他日必將百倍奉還!”
葉天臉龐猙獰,暗中立下誓言。
就在此時。
“蹬蹬蹬——”
紛亂的腳步聲驚起了湖麵上的燕鷗潛鳥。
月光下,一襲似雪白袍負手而來,身後跟隨大批門派子弟。
“徐公子,太湖這個位置最適合夜釣。”
一個落雪山莊弟子斜肩諂媚,語氣很是恭敬。
諸多跟隨者搬來椅子,往釣竿放餌料。
葉天緊繃如弦的身子悄然放鬆,微微低著頭,怨毒在眸中閃過,最後被他深深隱藏住。
徐北望手持釣竿,表情風輕雲淡。
一隻玉手自側旁探來,捏著一根木簽,小心翼翼地送入一顆櫻桃狀的珍果。
“你覺得我能不能釣上魚?”徐北望漫不經心道。
白萱萱美眸水盈盈,輕啟紅唇,“公子釣的不是魚,是心境。”
徐北望不置可否,靜閉雙眸,就似在神遊太虛,超然出塵。
太湖氛圍異常安靜,誰也不敢出聲打攪。
徐公子豐神俊逸的外貌下,可是隱藏著令世人心悸膽寒的可怖手段!
若是能成為這種強勢存在的門下走狗,那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白萱萱優雅地手捧茶盞,吹了吹上麵的霧氣,而後遞給身旁。
徐北望接過輕抿一口,突然意興闌珊地說:
“到底是沒耐心,等不及了。”
這話看似隨意,卻仿佛埋伏動人的機栝。
潑刺一聲,水麵銀光一閃。
一條扁平的翹嘴鰱兒撲騰,濺起水花。
徐北望站起身,輕輕皺眉:
“走什麼,你眼中怎麼又沒敬畏了?”
謔!
眾人循著視線望去,就看見遠處一個灰袍男的背影。
“站住!”
有跟隨者厲聲怒喝。
葉天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肺都快氣炸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緩緩轉過身。
“這不是白天的醜陋男麼?”
“徐公子怎麼跟你說的?一定要敬畏,敢把徐公子的話當耳旁風?”
“如此不知禮,簡直放肆,快跪下!”
諸多門派弟子義憤填膺,紛紛叫囂。
葉天臉被極度的憤怒和痛苦扭曲了,眼神都冰涼陰沉的像淬了毒。
怒火燒盡九重天!
他幾乎按耐不住欲動手將這群畜牲碎屍萬段,偏偏他什麼都做不了,連反駁一句都不敢,否則會招來惡獠的動手。
他不能崩潰!
不可瘋魔!
便再恨也不能自亂陣腳逞匹夫之勇!
一定要忍辱負重!
隔著夜色,徐北望盯著他,漠然道:
“總覺得你一舉一動都透著詭異。”
話音剛罷。
轟!
白袍大步流星,周遭真氣如同大網般蔓延開來,朝對麵席卷而去。
“惡獠,我跟你拚了!”
看到殺氣磅礴的真氣,葉天不再束手待斃。
這段時間積累的恨意、殺氣、滔天憤怒通通爆發!
鏘!
一柄火紅色的長劍驟然出現在手上,像是要燃燒一般。
“拚?你拿什麼拚?”
徐北望平靜伸出手,霸道絕倫的劍光,竟被他生生捏碎。
恐怖的反震之力傳遞而來,葉天手臂劇震,疼痛難擋,整個人仿佛被巨石給轟撞,直接橫飛而出。
“惡獠,我要你陪葬,一起下地獄!”
葉天嘴角咳血,卻在瘋狂獰笑。
整個身體陡然膨脹,竟足足高達五丈,猶如小型山峰。
他身後湧出猩紅的血氣,澎湃而驚人,朝四麵擴散。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了此地所有門派子弟。
這是什麼秘法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