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巒崩塌,漫山遍野都是凶獸的屍體,血腥味衝天而起。
整個邙山,卻陷入詭異的死寂。
姬家武神呢?
紫裙女子屹立鳳凰之上,裙袂飄飄,她袖管浮動,虛空裂開一道縫隙。
法則氣息留下點點漣漪,指甲大小的血肉遍布天際,血染蒼穹。
轟!
全場毛發盡豎,不寒而栗!
隕落!
聲名赫赫,縱橫兩百多年的姬家武神,當場喪命!
這種百年難見的景象震撼人心,所有人都跟木雕泥塑似的。
以一敵三,斬聖境!
遠古大能降世,恐怕都會驚懼到跪伏乞降!
她才二十七歲啊!
姬家武神足足兩百七十歲,可也不過是彈指可滅的螻蟻。
這個女人宛若魔山橫亙,根本無法撼動!
她在九州大陸所向披靡,鎮壓一切,始終無敵,連半步至尊的帝師都保不住姬家武神的性命。
這一刻,人人顫栗不止。
而皇族姬氏、皇帝黨派,包括一些親近大乾的勢力,都心口絞痛如撕心裂肺般,悲慟到絕望!
他們覺得自己的心口上有一把鋒利無情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刮,煎熬的痛楚席卷全身。
姬家女眷雙淚水盈眶,全身冷到徹骨發抖。
老祖沒了!
突然喪失一個聖境,那是皇族無法承受之痛,她們將眼睜睜看著家族日薄西山。
各大勢力艱難平複翻滾的情緒,朝姬家投去同情的目光。
非但沒有拿到傳國玉璽,還隕落一尊底蘊深厚的聖境。
或許自開國以來一千年,姬家都沒承受過如此屈辱。
究其原因,第一還是錯估了第五魔頭的實力。
正是知道她的恐怖,帝師不惜折下臉麵三人圍剿。
原本的打算是,縱然擊敗不了,也能將她拖住。
隻要戰局僵持,其餘人就能順勢奪取她狗腿子的傳國玉璽。
事態發展也是循著這個軌跡,可第五魔頭太逆天無敵了!
在三人圍剿下還能鎮殺一個聖境,這曠世之戰誰敢繼續?
第二個原因,還是低估了徐惡獠在魔頭心裏的分量!
為了小輩,直接召集鳳闕,開啟一場死戰!
展露在外的意思很簡單,除非我死,不然誰敢動他?
這時,冗長死寂被打破。
“玉璽在這,誰來取?”
溫潤帶著磁性的聲音飄蕩,一襲染血白袍立在鳳凰下,身前懸浮著一方四寸玉璽。
這一刻,玉璽光芒傾瀉在他身上,望去尊貴絕倫,儼然上古帝王。
人群武者呼吸粗重,目露貪婪之色,甚至在欲望在驅使下臉龐猙獰。
不過誰敢妄動?
連帝國天後都保持克製,隻能死死盯著她夢寐以求的東西。
“狗仗人勢,沒有第五魔頭,你又算什麼?”
各大勢力強者內心腹誹,都差點隱忍不住怒火。
若不是仰仗魔頭,以徐惡獠的囂張做派,早就死透了,挫骨揚灰都不為過。
而今卻執掌神器,簡直讓人嫉妒到瘋狂!
場中武者摒除貪欲,盯著那黑白長發的俊美男子,思緒萬千。
在英傑輩出的時代,徐公子如煌煌大日般耀眼璀璨,他至今未嚐敗績,無人可與其纓鋒!
第五魔頭鎮殺聖境驚世駭俗,但對於低階武者而言,聖境半步至尊什麼的太過縹緲,沒有真實感。
但宗師強者,他們偶爾會碰見,真切領悟到那種堪稱斷層級別的實力差距。
可徐公子呢?
無視境界,一招斬殺!
這太過震撼驚悚,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成就!
他們腦海裏陡然浮現一個念頭。
盡管九州至今沒有超脫者,但他們希望這兩個妖孽飛升。
趁早走,小小的九州大陸容不下你們,諸天萬域才是你們強勢睥睨的地盤。
放過我們好不好!
至於在場年輕一輩的武者,俱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無力感。
他們終於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平庸。
自命不凡?那終究是個夢。
承認吧。
自己就是廢物!
就是卑微到塵埃的螻蟻,注定隻配仰望這個男人!
並肩而行,那是一種可笑的奢望!
這個男人宛若一輪紅日,綻耀他的奪目光芒,高高在上俯瞰著蒼生。
“夫子,我好恨!”
葉天目眥欲裂,嘴角再次滲出鮮血,聲音泛著滔天不甘。
裴祭酒喉頭滾動,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沉默。
當初在太白樓,此子就是枮板上的魚肉,任他揉搓。
現在呢?
已經一掌拍碎宗師!
而自己也才三品讀書人,或許要不了幾年,自己將淪為宰割的對象。
天兒跟此獠各方麵差距太大了,就算堅毅的心性也無法彌補。
就在此時。
轟隆隆——
一頭龐大的生物綿長如山嶺,在蒼穹上乘風破浪,帶起滔天神輝。
恐怖生物站著兩個人,為首者是一個氣息偉岸的中年男子。
“遇到了傳說中的人物!”強者們震撼而又驚歎。
武照鳳眸眯起,眼神有濃濃的忌憚之色。
天神殿殿主獨孤無敵!
徐北望被一道氣機鎖定,他感覺不到惡意,但氣息太過磅礴洶湧,似能掀翻蒼穹。
“徐北望,待天樞開啟,你我宿命一戰!”
生物上,立著頭戴紫金冠,身披蛟龍袍的青年,背負一杆黃金鑄就而成的長戈。
伴隨著話音落下,他金石般的眸子射出兩道冷電。
全場鴉雀無聲,眾人驚愕。
簡直無知無畏,活生生一頭井底之蛙!
你知道自己在跟何等存在對話麼?
那可是拍碎宗師的蓋世天驕!
不過各大道統的強者卻是迥異的表情,目光凝重地望著來人。
君臨!
此子有強勢自負的資格!
他乃天神殿序列,倘若當時徐惡獠受邀加人,天神殿未來殿主大概由兩人角逐。
徐北望表情漠然,淡淡看了眼紫金冠男子頭頂,神色變得隨和起來。
很好。
又一個氣運之子。
“徐小友。”
溫和聲音自蒼穹飄來,獨孤無敵負手而立,微微一笑:
“本座邀請你加入天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