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直門這邊大街上找到一家上海發廊的理發室推門走進去。進門後一位穿著幹淨白色外套的年輕小夥走到楊瀟身旁,朝著屋裏吆喝“有客一位~”。轉過身來“客人您請坐,前麵還有一位客人,勞您受累。”

不大的屋裏有一樣打扮的二位大師傅在前忙碌,旁邊的長椅上一位客人在等待,楊瀟看到對麵大鏡子裏的自己,左右晃動一下腦袋。自己的連鬢絡腮胡疏於打理確實看起來亂糟糟。想以前當社畜的時候,出門那頭發打理的必須是站不住蒼蠅。

在任務位麵怎麼就疏忽打理呢?楊瀟覺得主要是任務位麵當前時段人們都不怎麼在乎個人形象,都想盡辦法填飽肚子呢,哪有什麼形象。也沒有電視這些媒體整天灌輸的精致人設。沒有了對比,所以就不注意,不在乎。

看著鏡子裏楊瀟搖頭晃腦的擺弄頭發胡子,前麵這位50歲開外的大師傅搭話逗趣:“同誌你這麵相看著是趙雲,怎麼就弄了個張飛的模樣。”屋裏的大夥也笑起來跟著逗貧。這首都人逗起貧來,那家夥不比衛嘴子差,聽相聲一樣。

最後也問出了楊瀟下午相親,大師傅手上這位客人結束,兩手左右這麼一撣袖子,衝楊瀟抱了個拳道:“請好了爺們!”旁邊這位等候的客人也謙讓楊瀟先來。謔~搞的楊瀟連忙站起來又是敬禮又是抱拳一通忙活,連聲:“您客氣!”

在轉椅上坐下後大師傅問怎麼剪,楊瀟說剪個寸頭光下臉就行。大師傅手藝不含糊,剪個寸頭都不用推子,就一把剪刀一把梳子,上來一套操作,一個平寸就熱辣出爐。。

平。。寸,頂上是平的寸頭,像桌子那麼平的平。楊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師傅,師傅來圓寸就行,這個平寸太高調了,跟我的性格不符,勞你累給改改。”好不容易才說動師傅改成了現在不流行,屬於過去魔都青紅幫,帝都混子才剪的圓寸。

加上光臉一共4毛錢,出了理發店覺著脖頸刺撓。就回了宿舍衝了個冷水澡,換了幹淨內衣,把成色最新那身軍裝穿上,三尖頭皮鞋也穿上。來到辦公室,兩位大姐雙眼放光,連誇精神,唯一不足之處就是寸頭居然不是平的。。。平的。。。楊瀟敗退而出。

看著時間也差不多點了,楊瀟先到了大雜院。一大媽已經在賈家等著了,秦淮如陪著說話,兩位大娘都是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在腦後挽了個發髻,摸了桂花油,穿的嶄新的大褂,繡花鞋。

一看這架勢,楊瀟上前鞠躬:“勞您二位大駕,今這事成了,一定登門謝媒!”二位大娘很佛性的笑著點點頭,秦淮如在旁邊翻白眼。

看著時辰不早了,秦淮如送到公交站台,車來了楊瀟扶著二位大娘上車直往前門大街。到了便宜坊一問,老主顧婁先生已經訂好了包間,人還沒到。服務員領進包間上了茶水就退了出去。楊瀟給二位大娘斟上茶,借口出門。

在櫃台(應該是櫃台,筆者的印象中老派中式酒樓都是掌櫃的站櫃台,後麵掛了一牆的菜碼)問了婁先生訂了包間還沒下菜單。楊瀟從兜裏數出50元錢20斤糧票遞過去道:“回頭婁先生來了定菜單,錢票用我的,如果不夠麻煩通知我一聲,千萬不能讓婁先生付錢。”見服務員答應就回了包間陪著二位大娘說話。

這邊婁家三口人進了便宜坊,婁先生一身筆挺灰色中山裝在前,婁太太一身淺灰翻領女幹部裝,婁曉娥一身鵝黃色連衣裙挎著婁太太的胳膊在後。

婁先生來到櫃台問客人來了沒有,聽到客人是兩位老太太和一個高個小夥子後,點了兩隻鴨子,2涼、2熱菜,6瓶北冰洋。想想又要了瓶白酒。掏出錢包準備付款(那會是先付款後吃飯),被告知小夥子已經在櫃上存了錢票,手一定,隨後又滿意的點點頭。

轉過頭來跟自己太太說了一聲,婁太太也滿意的點點頭。雖然婁家人不在意一頓飯錢,但是男方能做出尊重女方的態度,還是讓婁氏夫婦滿意。

被服務員領進包間門的瞬間,一家三口就被這個從包間末位上站起來的小夥子,吸引了目光。劍眉星目,站姿挺拔,最少1米8幾的大個,端是好人彩。

兩位大娘跟著也站了起來,主動給雙方做了介紹。隨後謙讓一翻後,空了主位分兩邊相對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