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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招待所就楊瀟坐那沒個言語,婁小娥就靠在楊瀟的肩頭,默默地陪著。楊瀟沒有經曆過這些事,有點被震撼了。沒辦法硬著頭皮把任務完成唄。抬頭跟婁小娥說:“我出去買點禮物什麼的,鄉下什麼都缺。你身子重就在房間裏休息,明天還要趕路。”開車到沒人的地方在車裏放了些物資,等快天黑才回轉。

第二天,新華書店一開門,楊瀟買了最近版的本市交通地圖。就帶著樓小娥直奔東南方向一個叫山林屯的地方,那是個背靠著母丹峰山脈的一塊平緩黑土地,有地、有林、有水的一塊寶地,陸家祖上闖關東流落到此後,一眼相中,紮根於此。

因為路不熟,又是查訪又是迷路的,到了天黑也沒到,二人也不願找村子借宿,幹脆直接在野外過夜。隨便墊了肚子後,麵前一小堆篝火,兩人依偎在一起,看著天上的繁星,還覺得浪漫。當一團團蚊子“嗡嗡”的撲麵而來,二人狼狽的躲進車內。

第二天快中午,才到了目的地。屯裏唯一的高牆大院前的曬穀場上圍了老些人,楊瀟就把車靠了曬穀場的邊上停了下來。眾人都看著二人沒言語,二人也被眾人看的發毛。定定神楊瀟上前道:“老鄉,問一下這是山林屯嗎?”

一位穿著半舊女幹部服,一看就是精神十足的年輕女性上前:“這裏是山林屯大隊,我是大隊長劉鮮花,同誌你找誰?”

“我找山林屯陸家老太太陸程氏。”見大夥都望著被半圍著,孤零零站在當中的瘦弱老太太,楊瀟走上前,看見老太太麵前地上放著,三根帶皮的苞米。就問劉鮮花:“她犯了什麼錯誤?”

劉鮮花道:“陸程氏屢教不改,多次偷集體。。”楊瀟打斷她,指著地上:“三根苞米?”

劉鮮花道:“集體的一針一線。。。”被楊瀟再次揮手打斷,望著周圍的村民高聲道:“偷錢財算偷!偷三根苞米是為了活命。這隊裏餓死了村民,難道不是你這個隊長的責任?老太太不是跟著個兒子一塊回來的嗎?人呢?”

有位頭發灰白,歲數挺大的老鄉縮著脖子鼓囊道:“前年冬天,聽說是老娘餓的受不了,瘸子滿村沒討到一口吃的,就去破冰想弄些魚。掉冰窟窿裏叫水衝走了,啥也沒找著。”

楊瀟腦袋翁的一聲,拉著婁小娥在老太太麵前跪下:“姥姥,我叫楊瀟,帶著媳婦看您來了!”神情木訥的老太太,眼神慢慢轉到楊瀟臉上,端詳了半天,哆哆嗦嗦道:“貴芝的兒子?”見楊瀟點頭,把從內兜裏拿出羊脂玉長命鎖遞到她眼前,老太太才抬頭大喊一聲:“老天開眼!陸家沒絕後!”說完身子軟了下去。

楊瀟一把接住,叫道:“叫大夫!叫大夫呀!”見眾人都往後退,又對著劉鮮花喊:“我娘,我爹都是為國犧牲!”說著還拿出了勳章,證書。

還是剛才那位說話的老鄉拉了拉劉鮮花的胳膊:“閨女,鄉裏的藥匣子。。”

楊瀟聞言一把攥住劉鮮花的手腕:“大叔,勞您駕領著我媳婦把我姥送家去,我去請大夫。”說著把劉鮮花一把塞進副駕駛,從車裏拿出一塊鹿肉脯跟婁小娥道:“先跟老鄉借一碗小米,熬點肉粥給姥姥喂下,姥姥餓狠了別多喂。”轉身上了車打火,風馳電掣似的走了。

到了鄉裏,劉鮮花打開車門,跳到路邊嘔吐了幾口。接過楊瀟遞來的水壺恨恨的灌了兩口。這才帶著楊瀟找到藥匣子的家。

快2點的時候,劉鮮花把楊瀟,大夫領到了山林屯村尾,一個塌了一半土圍牆,三間茅屋的破舊小院,對楊瀟說:“大院歸了公,現在是村部。這戶沒人的房子分給你舅舅家了。”楊瀟點點頭,請大夫進屋沒有言語。

大夫仔細的號了脈,又詢問了一些情況,最後告訴楊瀟:“這位老太太全憑一口氣撐著,如今精氣神散了,也就是三五七天的事,預備著吧。”楊瀟木訥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