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年4月7日清明節剛過。
黃昏餘輝照耀下的紫禁城,看似莊嚴肅穆、金碧輝煌。可細看朱紅高牆,金頂琉璃下越發顯得暮氣沉沉。
天空中飄蕩著陌生的音符,如歌如泣。
朱媺娖隻在清明節當天,被容許離開壽寧宮,與父皇、母後與兄弟姊妹,一起祭拜祖先。而後仍然被勒令不得離開壽寧宮半步。
一曲吹奏結束, 朱媺娖摩挲著手中的哨笛,眼眶中的淚滴順著臉頰滑落,在白銅哨笛上摔成晶瑩的水花:
“無忌,對不起。讓你失望了。阿九隻能來世與你鳳凰於飛~”
“來世?問過我沒有?朱媺娖今世、來世、生生世世要與楊無忌如影隨形!”
壽寧宮空蕩的大殿中,仿佛聽到了楊瀟的霸道宣言。
朱媺娖噗呲一下笑出聲來,把哨笛貼著臉上,閉著眼睛喃喃自語:
“你果然還是那樣的無賴~無忌我好想見你~”
“閉著眼睛怎麼見?睜眼抬頭~”
??
朱媺娖使勁的睜大眼睛,朝思暮想的人兒, 就這麼笑嘻嘻的站在自己麵前。
“我是在做夢麼?”
神情恍惚中,朱媺娖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雙打手拉著,放在了一張胡茬紮手的臉上。
“無忌!”
朱媺娖撲入楊瀟懷中,使勁的抱緊。
“咯吱。。。咯吱。。。”
楊瀟仿佛聽到了自己肋骨呻吟的聲音。
“阿九!輕點~你可是江湖高手!”
“哦!我輕點~無忌你如何進的了大內?”
“咳咳~錦衣衛指揮使還是很有手段的。”
“哼~就不該把安劍清留在鬱州~”
。。。。。。
楊瀟的五倍感官明顯的聽到了,大殿外有人輕輕的走到了門外站定,旋即想到了這人大概率是誰。
毫無察覺的朱媺娖這會,正給楊瀟揉著差點嘞斷的肋骨:
“你真的帶兵來了?”
“去歲打敗韃子的四千虎賁就在通州外。”
“啊?無忌你不得亂來。”
“我不亂來,有人就要在這壽寧宮中哭瞎雙眼了。阿九你是女俠呀~飛簷走壁不是你的強項嗎?怕我亂來為什麼不去找我?”
“可是父皇下令將我禁足,怎麼可以違反。”
“哎~看來你的思想還是被束縛著,皇帝真要金口玉言,也不會落的坐困愁城這幅田地。”
朱媺娖抓住楊瀟的衣擺,緊張的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
“李自成攻占寧武,周遇吉戰死。這會應該到大桐了。”
“大桐高城深塹,可不是在黃河邊的開風。”
“可阿九你不要望了,再堅固的城牆也是要人來守。薑瓖可是陝延川人~全家老小都在李自成手心裏呢。”
“你說薑瓖要投降?”
“絕對會投降,因為他手下的陝兵也不想打了。”
“哐!”
大殿的門被猛的推開,一位穿著杏黃色龍袍, 頭戴金翼善冠的, 消瘦中年男子大步走進來。
“父皇!”
朱媺娖慌張的蹲身行禮。
楊瀟看他右手微舉, 顯然想要對阿九動手,一步橫移擋在了阿九麵前。
“大膽!不怕朕滅你九族!”
“我有四千雄軍在側,見不到我回返,估計他們會比李自成先進京城。”
“無忌~”
“沒事阿九,你爹不會拿我怎麼樣,我也不會對京城做什麼。”
崇禎目光審視著楊瀟,而楊瀟也平靜的看著他。
“你果然膽子大的很,難怪敢夜闖禁宮。”
“為了自己的女人,總要豁出去。”
崇禎腦門上的青筋爆了爆,忽然轉移了話題:
“就因為薑瓖是陝延川人,你就判定他要降李自成?”
“最多三五天,陛下應該能收到奏報。”
“朕還有宣大在手,隻要能擋半個月,吳三桂勤王的三十萬關寧鐵騎,就會抵達京都城外。”
楊瀟奇怪的看著崇禎,不知道他到底是,剛愎自用盲目自信。還是精神有問題, 已經出現了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