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往南六裏的大石河,季節性河流。冬季水量小的時節,甚至能斷流。隨著溫度的升高,冰雪融化彙集,在一個月前知道膝蓋的水深,現在已經沒腹。
再過些時日到了雨季,更是山洪傾瀉、彙集入海的河道, 被年複一年的衝刷,河床幾乎沒有泥土,隻有河卵石而得名。
昨日下午逃竄到這裏的清軍騎兵,就被這跨度一百來米的河流,當住了回家的道路。
下遊水深處,十幾艘掛著金鷹旗的海船在來回遊蕩,河邊胡亂丟棄的各種石塊,各處又是纏繞著, 鉄刺的鐵拒馬後, 數千黑衣軍士在等待回家的勇士衝陣。
回頭繞道一千五百裏,從密雲出塞北返?還是放棄馬匹翻越這四十裏燕山山脈?
衝陣是不可能衝陣的,從河邊五裏到鐵拒馬前倒斃的人馬,已經告訴他們此路不通。
這是山上押著一隊幾十個,垂頭喪氣的俘虜,在河邊往南行走。再次預示著翻越山脈也凶多吉少。
“為什麼守關的軍隊不出擊!”
嘴唇因為缺水已經幹裂的騎兵,用沙啞的聲音,質問著近在咫尺的山海關守軍。
“我們騎兵都衝不過去,你指望步兵走六裏路來救援我們?”
“那怎麼辦?總不能再繞1000多裏路回家。”
“不能在等了,今晚追擊我們的騎兵就到了。”
因為各個王爺、貝勒被一鍋端,攝政王已經昏迷不醒,完全沒有一位可以服眾的軍官。導致軍隊隻能蒙頭逃竄,直到現在被堵在大石河前聚集。
“喂~各位清軍的勇士們~”
河邊陣地中,一位舉著鐵皮喇叭的大嗓門喊道:
“你們拚命的想逃去關外,為的是什麼?王爺、貝勒們死的差不多了,你們回去就能活?
留守的旗主會不會殺你們?會不會剝奪你們的財產,讓你和家人成為奴隸?
想想清楚!你是回去與家人團聚,還是留下來保全家人?
看見南邊的渡口沒有?牽著馬過去投降就能飽食!天黑前自己決斷!
天黑後, 帶著一個人頭過來,才會被接納!”
大石河的阻擊部隊,通過審訊俘虜,和昨日快速通訊船帶來的消息,製定了招降的策略。
別說效果還不錯。從昨日陸陸續續,投降的人數接近二千。
很快有饑渴難耐的騎士,三三二二的打馬過去,在警戒線外下馬,被營地內的軍士帶走。
其他人即猶豫,也開始防備同伴。隨著太陽偏西,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投降。
晚上清軍們看到西南方向,有明亮光線照射過來。明白這是追兵到了,半夜終於向同伴揮刀。
河邊鬱州軍士嚴陣以待,一邊傾聽廝殺喊叫聲,一邊用定向瓦斯燈,時不時照射著一群,騎馬、步行的清軍,高舉滴血的頭顱, 向鬱州陣前行進。
“立刻下馬!步行入陣!違抗者死!”
“頭顱丟框裏~”
接過入陣清軍的韁繩,武器。這才拍拍對方的肩膀,送上茶缸淡酒:
“辛苦了。去飽食一頓,睡一個好覺!”
天亮了~
經過一夜的廝殺,聚集在大石河陣前的清軍,能站著的隻有這,緊緊靠在一起的千餘人。
“咻~”
隨著一聲長哨音,鬱州狙擊的步兵,端著帶有明晃晃刺刀的步槍,開始一排排的緩步出陣,想這對清軍逼近。
追擊的騎兵們,一手控製韁繩,一支扶著橫放在馬鞍上的卡賓槍,緩慢打馬向前。
三裏。。。
一裏。。。
500米。。。
200米。。。
當黑衣軍士的步槍舉起,這隊清軍雙眼透露著絕望。有人閉上的眼睛,有人抬頭開始祈求,希望長生天讓自己的靈魂返回家鄉。
狙擊部隊奔出一騎,衝到了追擊部隊陣前。追擊騎兵中立刻有一位軍官出列,雙方相互敬禮後靠在一起嘀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