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北城東方
難得的大晴天，花玉然叼了個蘋果懷抱著高出自己腦袋的書摞在翠微閣屋頂上跳來跳去。
一本一本攤開，理順，心中那個怨恨啊，沒有看好青瑟他是有錯，憑什麼隻罰他來屋頂曬書？柳念兒在越榮城開始就對那把琴如癡如醉整日不出屋，跟中邪了一樣，要不是她忽略，青瑟怎麼會丟了。再者，鍾杳不可能不知道公子朝在鳳樓，當初就不該讓青瑟去，現在鍾杳離幫，柳念兒仍在屋子發呆，單隻罰他幹活，天理何在！
心裏嗚呼哀哉的呐喊，一個不留神，腳下蹭著薄薄的積雪便滑了下去，重重摔落。
以一個極為搞笑的姿勢躺在地上，身上砸滿了髒亂的書，花玉然眼角濕潤，指著湛藍如洗的天空發出一陣哀嚎“欺負人——”
蕭歇靜默的看著門口一臉無賴相的花玉然，衣衫髒的像在地上打過滾，綰起的發絲淩亂不堪。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雖然現在幫主不在，我也是不會屈服於你的。”花玉然看到蕭歇藍眸中的笑意，瞬間火大起來。
“你這般模樣，若是被別人看到，還以為翠微閣對待幫眾有多麼不堪，豈不是丟臉。”
“幹你屁事。用得著我辦事，還擺出老大的姿態，我雖不是什麼義士，可也看不慣你這種小人，賣主求榮的叛徒。”花玉然是氣瘋了，他一向最愛外表皮相，今日那般糗事被他撞見，好死不死還偏要他跟著到書房，從非華堂到通幽內院，一路上遇到的人皆是一副撞鬼了的表情，讓他情何以堪。
被那樣說，蕭歇並不氣惱。反正天下人的心中，已經跟花玉然想得一樣，以為他賣主求榮，背叛韶華年間，投靠鍾杳。懶得解釋，對於愚笨的人再怎麼解釋也是徒勞，他是不是那樣的人先不說，鍾杳是怎樣的人？會接受一個背叛者在身邊？莊靜陶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蕭歇翻開圖譜推到花玉然麵前，“幫主回來之前，找到這個。”
花玉然正想開口大罵，卻在看清圖譜上的東西時，收了音。“青絲戟。”
蕭歇點點頭。
“幫主該不會要把圖譜上所有神器收入囊中吧。”花玉然覺得頭上冒汗。
蕭歇不否認。
“蕭歇，你玩我呢。還有這麼多，偏偏讓我去找這個，你是要怎樣啊。”花玉然又開始咆哮。
“是幫主的命令。”蕭歇合上圖譜。
“少拿幫主壓我，給我換別的任務。”一見情況不好就耍無賴，以前這招，對暮成雪倒是很好用。
“幫主不但要青絲戟，還要那個人。”蕭歇挑眉，卻拿了一個盒子遞到花玉然麵前。
打開蓋子，隻見一枚勾玉靜躺其中，卻隻一眼，便被蕭歇收回。一口氣憋在胸口，花玉然忍住掐死蕭歇的衝動，最後狠狠吐出“你狠！”甩頭離開了。
鍾杳一路北上，走過許許多多地方。各地的小幫派都紛紛敬之，爭相疏通，想要見上一麵。怎奈鍾杳每次下榻客棧都整間包下，層層守衛，根本不見任何人。
“獨獨留下蕭歇，鎮的住場？”厚重的鬥篷下，是一張布滿傷痕的臉。
鍾杳目光清澈，沒有絲毫憂慮，顯然是都準備好了。“瑟兒呢。”
“被帶回鳳樓了，你明知道落入他手中誰都帶不走，為何還……”
“他能回來，他們遲早會遇上。前世種種雖封印，但她總有一天會知道，倒不如借他之口，到那時候，也不至於無法接受。”鍾杳閉著眼睛，悠閑地的開口。
“你原就做好打算，再不與她相見？”暮成雪撫額，哭笑不得。
“怎麼會。”少年細密的睫毛顫動，“至少在那之前，怎麼也要見幾麵。”他周細布局，可不是為他人做嫁衣的。
“雨蘇鎮的那口井屬於哪家？”厭倦了這個話題，鍾杳睜了眼，看向一臉愁悶的暮成雪。
“一戶複姓東方的怪人。”暮成雪木然的回答，摸了摸臉上密布的傷疤，心中想的卻是青瑟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