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太守孔融的高級幕僚,劉義遜和左承祖住的地方離太守府並不遠,就在城中心。兩人三步並作兩步跑出門來,隻見城中男女老幼亂做一團,南門外的喊殺聲越來越大,劉義遜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都昌城在孔融的經營下能穩固成什麼樣子?他不敢去想。孔融這個人,是聖人嫡係子孫,做文教是把好手。讓他勤修武備,掃平黃巾就差得遠了。或者說,很遺憾,這個技能點兒,一點都沒點。這方麵孔融的經驗值約等於無。
當初因為青州黃巾勢大,朝廷無人能夠平定,才任由他們在各郡作亂。董卓入京之後,把持朝政,想要廢掉少帝劉辯,孔融與董卓爭辯。董卓懷恨在心,公器私用的將孔融貶斥到北海做國相,後來成為反董聯盟的中堅力量。
說來也怪,董卓把持朝政以後,封袁術為後將軍,袁術逃到南陽。袁紹拔劍威脅董卓,封渤海太守。禦史中丞韓馥,封冀州牧,孔伷封豫州刺史。刷刷點點,玉璽落印,反董諸侯的就被董卓一手扶植起來了。當然這也是因為董卓擅行廢立,倒行逆施,不講武德,引起了官僚士大夫一致憤恨,換了李融,王紹也是一樣,曆史充滿了隨機性。
董卓當然是不懷好意,可事實上孔融也沒讓他失望,黃巾賊他確實對付不了,可他別有辦法呀。自到北海,孔融雄心勃勃的下發檄文與各州郡互通有無,要給董卓點眼色瞧瞧,後來討伐黃巾賊張饒吃了敗仗。孔融這才承認自己這方麵似乎是弱了一點點,於是召集官員百姓,推薦名士,保護地方賢良,名聲很大,出了事情地方上幾個州郡互相幫襯著點兒,也都捱過去了。
孔融也很聰明,知道籠絡有才能的人,王子法、劉孔慈,左承祖和劉義遜都是在這時候被納入他的幕府之中的。太史慈在青州素有名望,孔融聽說了他的名聲,於是派人問候他的母親,這也是太史慈願意為北海出生入死的原因。可孔融那個不諳世事的主哪裏知道誰是人才啊?王子法、劉孔慈這兩個隻會耍嘴皮子的人被他奉為上賓,左承祖和劉義遜這樣經天緯地的大才卻隻是虛陪末座,回憶裏劉義遜這方麵的怨念占了一多半。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孔融能夠保住北海不失,不是因為他仗打的多麼好,是他會搞關係,大家都來幫忙。
可這次就不行了,管亥是青州黃巾賊最大的一股勢力,青州百萬黃巾他的手下就有二十餘萬。刨去老弱,這次帶來了十萬青壯,扛不住啊,扛不住。四方郡縣,這下全都熄了火,沒有一個敢來救援。孔融知道那些人對付管亥是不中用的,於是請太史慈向劉備求援。
管亥圍城已經接近半月了,糧草倒是還好,關鍵是軍心不穩,城防也很一般,孔融哪懂這個?可劉義遜擔心的就是這個。若是城防穩固。還則罷了。就怕因為城防的問題,一不小心被管亥打了進來,劉備還沒到,自己先咽了氣,那還玩個啥?劉義遜可不認為曆史是一成不變的。拿個最簡單的例子來說,從今天開始,才高八鬥這個詞語就從劉義遜嘴裏誕生了。
看著劉義遜,左承祖試探著說會不會是劉玄德的援軍到了。
不應該呀,平原在北海西北,劉備從西或是從北來都可以,可是南麵就隻有管亥的黃巾賊。再結合自己那半吊子的地理水平,海洋上的氣流過來,南門首當其衝,加上太陽暴曬,雨水衝刷,毫不客氣地說南門就是都昌城城防最薄弱的的地方。管亥隻要沒瞎,要發動總攻就會從南門。
猜來猜去也沒什麼用,兩人還是決定上城頭看看。
孔融被一胖一瘦兩個人簇擁著,劉義遜第一眼看見那兩個人就覺得他們尖嘴猴腮,獐頭鼠目,不是好人。身邊的左承祖也板著臉,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不用說,肯定是王子法和劉孔慈。
腦滿腸肥的王子法眼尖的很,瞥見左承祖兩人,和劉孔慈對視一眼,兩人齊齊藐視的翻了個白眼,裝作沒看到。劉義遜還沒怎麼樣呢?左承祖先受不了了,冷哼一聲,氣的鼻子都歪了。
孔融聽見這聲音,回頭看來。
劉義遜頷首行禮,左承祖也隻好跟著他作了個殘次的揖,臉上很不情願,一副喪權辱國的忿忿。劉孔慈立在孔融一旁,賤兮兮的看著左承祖笑,像是左承祖在向他行禮似的。
劉義遜一手拉住勃然大怒的左承祖,“府君,城外這是……?”
孔融雖然早就習慣了左承祖的不識禮數,但心裏還是不舒服,也沒看他,“義遜身體可無礙了?”
“謝府君掛念,已大好了,隻是聽得南門異聲,故來一見。”劉義遜見了孔融的反應,心下一緊。孔融不用他和左承祖還不算什麼,隻是瞧這架勢甚至有些厭惡。一旁又有王子法和劉孔慈作梗,左承祖又是直性子,早晚必生禍端,要早做打算啊!
孔融頷首,“一刻之前,一彪人馬從南殺入賊軍,但見為首者旗書一“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