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在整理二少經手的項目時發現少了一些重要文件,智囊團們立刻向司漠反應,司漠想起司炎給蘇米發的那條短信,便趁著蘇米午睡時去了一趟司炎的公寓。
司炎的公寓許久沒有住人,屋子裏有些淩亂,顯然主人在離開之前是回來過的,拿了一些東西就走了。
文件躺在客廳的桌子上,司漠拿起文件,莫名地推開了客房虛掩的門。
這是一間女人居住的客房,裏麵很是淩亂,幾乎像是經受了一場劫難。
司漠站在門口,俯下身子拾起地上的畫稿,上麵寥寥數筆畫著一個麵容堅毅的英俊男子,畫稿上潦草的淩亂地寫著一個字:漠。
司漠走進去,隻見滿屋鋪散開來的紙張,漫天的都是他的畫像,還有斑駁滿是刀痕的牆壁,家居,床上都有類似的痕跡。
他深呼吸,靠在門邊,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在蘇米被推進去做開顱手術的時候,司炎站在手術室外,看著他,莫名地說道:“其實,她在失憶前曾經瘋狂地想要記住你,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他垂下眼,伸手,修長的時間觸摸著牆壁上的刻痕,然後轉身,將門關上了。
回到湖邊小別墅時,蘇米還在午睡,她午睡時喜歡睡在落地窗前木質藤椅上,半開著窗戶,正對著小花園裏種植的高大的紫薇樹,風從外麵吹進,輕紗飛揚,紫薇花瓣隨風飄進來,落滿一地。
司漠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她恬靜的睡顏,許久走過來,俯下身子,解開她的線衫扣子,輕輕地觸摸著她肩頭凹凸不平的痕印。
細細地,溫柔地一點一點地觸摸著。
他從來沒有問她,這些傷口是怎麼來的,隻是沉默地給她買消除疤痕的藥,然後幫她擦傷口。
她隻是淡淡地,目光柔軟地搖頭,說道:“我想留著它。”
這般醜陋的傷痕卻是她那時對於一個男人滿腔的愛,她不舍得抹去她的愛情。
他開始明白,原來,小米早就想起了過去的事情,她隻是沉默地拿歲月來磨去那些曾經受過的傷害,無聲無息地承受著,沒有告訴任何人。
他垂下英俊的麵容,溫柔地吻上那些醜陋而斑駁的痕印,低低地說道:“睡吧,小米。”
蘇米睡得極其安穩,夢裏,司念長大了,他們一家人又回到了蘇家的那棟紅房子,紮著辮子的小小米追在司念的身後,糯糯地喊道:“哥哥,你等等我。”
就如同很小的時候她追在蘇南的身後,蘇南總是一臉不耐煩地看著她,然後伸手拽住了她的小手,說道:“笨蛋小米。”
***
四個月前,眾人等在手術室外。
司漠將手中的一封文件交給蘇南,淡淡地說道:“這棟房產很久之前就該給小米的,現在給你也是一樣的。”
蘇南打開文件,看了看裏麵的房產信息,呼吸一頓,低低地問道:“小米說她把蘇家的房子賣掉了。”
司漠看著手術室裏亮著的燈,低低地說道:“是我買下來的,那是她的年少時的家。人可以沒有記憶,不能沒有家。”
他轉過身去,聲音低沉如同冬日暮靄:“你們搬回去住吧,蘇家一直都在那裏。”
蘇南目光有些潮濕,垂眼,原來,蘇家這些年一直都在那裏,他和蘇米不是無家可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