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四十二章 最後一筆
羅亦恒也不甘示弱道：“你的女人？據我所知，國公大人在自欺欺人吧，華裳根本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一切不過都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
“是嗎，可是我的裳兒不這麼認為。”
裳兒，這二字在華裳腦子裏炸響。他再次這般溫柔的叫她，就像那天晚上一樣。這兩個字就像是魔咒一般，縈繞在華裳腦海裏，揮之不去，一聽到心便疼的發顫。
“夠了”華裳突然的冷硬讓二人皆是一愣。
華裳又放緩了語氣道：“羅公子，您請回去吧，公子他不舒服，現在不能陪著你。”
“羅公子，在下的身體確實不太舒服，就不能奉陪了，還請恕在下不能遠送。”慕容駿也在此刻用溫和的聲音下達了逐客令。
華裳回身看了羅亦恒一眼，此刻羅亦恒也正在看著她，魅惑的眸子衝華裳眨了眨眼，倒有幾分俏皮。華裳暗自歎息，這一次她沒有說話。但是慕容駿放在她腰間的手也緊了許多。
華裳苦笑不已，慕容駿似乎與羅亦恒不對盤，而現在這是他們鬥爭的方式，而她不幸的成為了一個爭奪的物品罷了。
雖然華裳不想把自己比作一件物品，但是，對於慕容駿的行為她隻能這樣理解。或許有更好的，更加溫柔的答案在華裳腦中，但是，華裳不敢細想。她怕那僅僅是幻想，而一旦幻想，便是沉淪的開始。在這個世界，她一無所有，她想報答公子的救命之恩，但是，她不能丟了自己。
“公子，我扶你回去休息吧，你的傷真的不能再有一點閃失了。”華裳盡力保持著聲音的冷靜，她輕輕的扶著慕容駿的身子，恭敬有禮，就像襲香照顧人時那般，讓人挑不出一絲錯來。
這樣的表達不親近，也不疏遠，她們隻是主仆，僅此而已。
見此，羅亦恒眉眼彎彎，他愉悅的向慕容駿告辭，飛身離開。
“華裳，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華裳怔愣的看了慕容駿一眼。這句話讓她摸不到頭腦，但是，慕容駿卻是一臉認真。
華裳垂眸不語。離開，這個想法一直留在她的心裏。從剛到這裏時她就抱著這樣的想法。隻是，在這戰亂的年代，在她沒有立足之前，她是不會離開的。現在她不會離開，將來的事她也無法預測，恐怕隻有天知道吧。
“公子，我現在就在這裏啊。剛剛我撞到你的傷口了，不知道傷口有沒有流血，要是嚴重了，我的罪過可就大了。”華裳快速的轉移話題，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話。
恰在此時，添歌進來了，華裳頓時覺得，她看到了救星。“神醫大人，你快來看看公子的傷。”
添歌被華裳這麼一叫，本欲直奔慕容駿的添歌微微一頓，看著華裳眼裏的一絲莫名微笑，眉心微皺。那抹青影瞬間來到慕容駿身邊，這一次，他沒有像之前那般粗魯的推開華裳。
自從隨著慕容駿參加過宮宴之後，華裳就有一種預感，她的日子不會太平。但是，似乎她預感錯了，這幾日，她一直在為慕容駿畫像。
慕容駿的傷還需靜養，添歌堅決不同意慕容駿去湖心小築。但不知為何，慕容駿一定堅持要在湖心小築讓華裳畫像。
事實上，華裳憑借記憶也可以畫出慕容駿畫像的背景，或者，他也可以找添歌代替他，因為添歌的身形和慕容駿相像，尤其在添歌安靜的時候，他的氣質也和慕容駿平靜的時候很相似。但是，華裳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卻遭到了慕容駿的反對，他堅持自己上陣，華裳也隻能答應他。
這一日，華裳拿著自製調色盤，開始為慕容駿的畫像做的最後的上色工作了。考慮到慕容駿的身體，華裳這幾天的工作效率很高，今天終於要結束這幅畫像了，慕容駿也可以安心的去養病了，她也可以安安靜靜的去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了。
華裳一筆筆勾描著慕容駿身後的亭台樓閣，為了突出整個人像，她將背景勾畫的很模糊，而一身雲錦衣的慕容駿倒像是墮入塵網中的仙人。他的表情華裳無法參透，所以華裳還原了他最初的表情，而這樣的處理的方法是華裳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她不懂慕容駿，而畫中的他就是她對他的詮釋。也許，她不必懂他，她隻要知道他是慕容駿，一個塵世中擁有謫仙之姿的人。
華裳，在思索中作畫，而慕容駿在華裳作畫時思索著。
靜默無聲的兩人卻達到一種出奇的默契。
在華裳即將落下最後一筆的時候，慕容駿一把將華裳的柔荑抓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