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來的,是來支教的,今天剛剛報到。”
那女孩她媽聞聽,一把就把我拽起來,扔到椅子上。我戰戰兢兢地說:“我叫蕭陽,大學畢業申請支教,來到這裏,冒犯了姑娘,恕罪恕罪。”
女孩哦了一聲,紅著臉說:“算了,看你也不是成心的,這事以後不許再提,聽見沒?”
“遵命遵命,不提不提。”
女孩轉身對她媽說:“媽,沒事了,你去收拾吧。”
她媽高大的身影轉身走進裏屋。我心想看來這山村的村民還是民風淳樸,要放在城市,扶老太太都要被訛錢,何況是我這麼大錯誤。
等她媽進了屋,我才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姑娘,小圓臉,齊齊的劉海馴服地趴在額頭,眼睛彎彎,小鼻子頭微微上翹,顯得俏皮可愛,小嘴微張,露出潔白的牙齒。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的氣息,上身穿著一件天藍色的短袖T恤,下身一條米白色的七分隨體褲,胸前飽滿突出。我不由得看呆了。
那姑娘一見臉又紅了,嗔道:“還看,沒看夠啊?”說完又覺得不妥,氣的狠狠地跺了跺腳。
我趕緊收回眼神,站了起來:“對不起啊姑娘,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今天真是抱歉。”說著我走到了門口。
姑娘轉身從櫃台裏拿出一包煙,塞到我手裏:“我叫寧曉月。”
我拿著煙,走出小賣部,仰麵深吸了一口氣,歎道:“吸呼間輕生喪命,打新春兩世為人,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見天色不早,想起了校長邀請我去他家吃晚飯,便舉步向他家走去。
校長的家在村東頭,很顯眼,看起來還不錯的一戶青磚瓦房。
我走進院子,正碰上校長從屋裏往外走,一眼看見我:“呀,蕭老師,我正要去找你呢,飯菜都好了,快進屋。”
校長把我拉進屋,跟他老婆互相介紹了一下,校長老婆是一個看起來很憨厚淳樸的女人,她跟我笑了笑,就轉身在桌上繼續添置碗筷。我環顧了一下,問:“高校長,您家裏就你們兩個人嗎?”
高校長說:“是啊,有兩個閨女,都嫁到外村了。就剩下我們老兩口。”
東北鄉村特有的飯菜已經擺在桌上了,一盤成色十足的炒雞蛋,一小盆燉的黃油油的雞肉,兩盤不知名的野山菜,一盤花生米,旁邊還燙著一壺燒酒。我知道,對於這個貧窮的小山村來說,這也算是為了迎接我這個貴賓特意準備的豐盛酒席了,沒準還殺了一隻下蛋的母雞。我很感動,但也沒說什麼,直接盤腿上炕坐下,我要讓老校長看到我的歸屬感,不要把我再當做什麼貴賓,我就是學校的一名老師。
果然,校長見我如此,很高興,也坐上炕,給我倒了一酒盅燒酒,就要和我喝酒。校長老婆見我們喝上了,就到外間屋忙活去了。這也是東北農村的老傳統,家裏有貴客來,女人是不能上桌的。
我和校長碰著杯,吃著菜,也真是餓了,我狼吞虎咽,這農家飯菜也真是香。校長見我吃的好,也興高采烈,跟我叨咕著學校的事,村裏的事,在我聽來都是一些東家長西家短的小事。
最後校長送我走的時候,拍著我的肩膀:“小蕭老師啊,你能來我們村,我非常感激,你最好就管好這些孩子就行了,過兩年一回城,我們村的老百姓都會念你的好。別的事你千萬別管,回去後早點睡覺,有什麼動靜也別出來……”
最後可能是感覺自己說的有點多了,校長轉身就回去了。
我對校長說的話感到很奇怪,此時天色已經黑下來了,晚上的風還挺涼,本就不勝酒力的我,覺得頭暈暈的。我揣著滿腹的疑慮獨自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我不自覺地望了望小賣部,想起曾經經曆的情景,心裏竟然有種溫暖的感覺,我不禁啞然失笑,我是不是太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