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場麵,正如參與其事的英軍翻譯官斯溫霍在《1860年華北戰役紀要》中描述的,“軍官和士兵,英國人和法國人,以一種不體麵的舉止橫衝直撞,每一個人都渴望搶到點值錢的東西。多數法國人都拿著巨大的棍棒為武器,遇到不能挪動的東西,就搗個粉碎。在一間屋子裏,你可以看到好幾個各種等級的軍官和士兵鑽到一個箱櫃裏,頭碰頭,手碰手,在搜尋和搶奪裏麵的物品;另一間屋子裏,大群人正爭先恐後地仔細檢查一堆華美的龍袍,有的人在對著大鏡子玩弄擲錢的遊戲,另外的則對著枝形吊燈搞擲棒打靶來取樂。尊重身份的事情已完全看不到,占優勢的是徹頭徹尾的混亂狀態”。法國翻譯官德裏鬆在26年之後出版了名為《一個赴華翻譯的日記》的回憶錄,他在書中對於當年的劫掠行徑記憶猶新:“這一大群各種膚色、各種樣式的人,這一大幫地球上各式人種的代表,他們全都鬧哄哄地蜂擁而上,撲向一堆無價之寶。他們用各種語言呼喊著,爭先恐後,相互扭打,跌跌撞撞,摔倒又爬起來,賭咒著,辱罵著,叫喊著,各自都帶走了自己的戰利品……”
德裏鬆是個細心的觀察者,他對法國人和英國人的搶掠方式進行了比較:“法國人堂而皇之地搶,而且都是單個行動。英國人比較有條理,他們能很快就明白應該怎麼搶,而且幹得很專業。他們都是整班行動,有些人還拿著口袋,都有士官指揮。有個難以置信但又是千真萬確的細節,就是那些士官都帶著試金石。見鬼!他們是從哪兒弄到的試金石?”
法國士兵阿爾芒·呂西在進入圓明園後,“我為我看到的東西而震驚,瞠目,驚呆!現在《一千零一夜》對我來說完全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兩天中,我在值三千萬法郎的綾羅綢緞、金銀首飾、瓷器、青銅器、雕像中,總之是在珍寶財富中徜徉!我想,遠自蠻族對羅馬的洗劫以來,沒有人見到過這樣好的東西”。對於當年的行徑,他也不無誠實地說,“要是說有搶劫的話,我隻是在對北京掠奪之後或者說在那期間,搜羅了一些‘小玩意兒’。此外,我覺得實在漂亮的,就捎帶弄上兩三件皮貨和幾件瓷器。大家都說那幾天的機會實在太難得”。
在中國遊曆多年的法國主教樊國梁在與來華外國人的交流中記下了不少逸事:“聽一個士兵講,當時他想抓一隻藏在沙發下的小狗,手卻碰到一個大銅環。他挪動沙發,拉開那個活門,那隻是片刻工夫的事兒。小密室裏有兩個匣子,裏麵裝滿鑲嵌著珍珠和鑽石的鍾表。他騰空背包,在戰友們到來之前,把那些寶物迅速地裝了進去。‘關了我兩天禁閉,’他說,‘但我也不後悔,因為我那包東西賣了兩萬五千法郎。’每個士兵都有自己的選擇,隻不過智商程度不同;行家們專買士兵們搶來的最好的東西,也僅花幾個硬幣而已。很多人的羊毛長襪以及騎兵的背包裏都裝滿了寶石。尤其是食品店和小賣部的管理員個個都發了財。據說,有個士兵用一尊純金的菩薩像換了一杯苦艾酒。菩薩像的肚子裏經常藏著寶石和金條,所以,對那些大肚彌勒佛,我們的士兵少不了要捅上幾刀。”為保證搶劫的“公平性”,英法聯軍事後成立了一個“戰利品管理處”,對士兵們願意交出來的“戰利品”進行拍賣。據英軍中校吳士禮的估計,這次的拍賣所得約12萬美元,這在當時雖然是個大數目,但對於那些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來說,這絕對是個嚴重低估的數字。按照分配原則,這些錢的三分之二分給了士兵,三分之一歸了軍官。英軍司令格蘭特雖然沒有參與分配,但“軍官們贈送他一把雕滿花紋的赤金酒壺,這是贓品中最精致的東西”。法軍司令孟托邦則自承,戰利品管理處給了他3條用玉石、琥珀和珊瑚做的項串,作為他夫人及女兒的“遠征紀念”。就連英國女王,她也收到了格蘭特從圓明園搶來的兩個美麗的大琺琅瓶。
之後的場麵,正如參與其事的英軍翻譯官斯溫霍在《1860年華北戰役紀要》中描述的,“軍官和士兵,英國人和法國人,以一種不體麵的舉止橫衝直撞,每一個人都渴望搶到點值錢的東西。多數法國人都拿著巨大的棍棒為武器,遇到不能挪動的東西,就搗個粉碎。在一間屋子裏,你可以看到好幾個各種等級的軍官和士兵鑽到一個箱櫃裏,頭碰頭,手碰手,在搜尋和搶奪裏麵的物品;另一間屋子裏,大群人正爭先恐後地仔細檢查一堆華美的龍袍,有的人在對著大鏡子玩弄擲錢的遊戲,另外的則對著枝形吊燈搞擲棒打靶來取樂。尊重身份的事情已完全看不到,占優勢的是徹頭徹尾的混亂狀態”。法國翻譯官德裏鬆在26年之後出版了名為《一個赴華翻譯的日記》的回憶錄,他在書中對於當年的劫掠行徑記憶猶新:“這一大群各種膚色、各種樣式的人,這一大幫地球上各式人種的代表,他們全都鬧哄哄地蜂擁而上,撲向一堆無價之寶。他們用各種語言呼喊著,爭先恐後,相互扭打,跌跌撞撞,摔倒又爬起來,賭咒著,辱罵著,叫喊著,各自都帶走了自己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