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一臉陰沉的宮尹宙忽然笑了兩聲,轉過頭看了眼麵無表情的牧野,又看了眼麵若冰霜的尹洛白,最後才把目光轉到平淡得像是在扯家常話一般的唐欣然臉上,“不得不承認,這真是我本世界聽過的最有趣的笑話了。”
“如果……”尹洛白並未轉頭,甚至連目光都沒有偏斜分毫,寡淡的字句從那雙冰白的雙唇中輕輕躍出,似乎不帶一絲感情,又似乎意味萬千,“我不呢?”
唐欣然目光一凜,沒有絲毫的猶豫。
“那我就殺了你!”
話音未落,素長的指尖已然扣上了扳機,唐欣然如同魔魘一般,冰冷的雙眸不帶一絲溫度。
“不要啊!”
就在唐欣然扣下扳機的前一瞬,牧川猛然撲過來推開她的手臂,極速飛過的子彈擦過尹洛白的下顎,燙出一道淺淺的血紋。
脫手而出的手槍“啪”的飛了出去,掉落在尹洛白的腳邊,沒有扣緊的彈膛摔了出來,散落了一地的赤金色子彈。
尹洛白的眸光微微一閃,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啊——”
唐欣然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往後退了一步,甩著手腕緩解剛才因為開槍產生的衝擊力對虎口造成的疼痛,看起來像是第一次開槍的樣子。
大廳中的局勢因此一舉又變了格局,牧野趁機反手扣住尹洛白的手臂,一掌劈開了他手中的槍支,而韓老大也見機脫離險境,已然站到了警衛隊的身後。至此,宮尹宙幾人徹底淪為了俘虜,連談判的機會也在一瞬間被剝奪了。
而那個罪魁禍首的女人,此時此刻卻正在心安理得地享受牧野的安撫!
水性楊花,見色忘義!
“嗬嗬,牧野你這就不厚道了!跟我們家欣然在一起,也不事先告訴我一聲,讓我這個做小姨夫的很沒麵子啊……”見局勢穩定了下來,韓老大的心情愈發痛快,雖然他一開始也很懷疑唐欣然出現在此的原因,甚至之前還質疑過老爺子對唐欣然的過分縱容的態度。不過,剛才那堪堪致命的一槍,足以打消他所有的顧慮——女人都是天生感性的物種,為了所謂的“愛情”可以舍棄一切,就算尹洛白與她關係匪淺,可是在同牧野的權衡下,卻是一樣的微不足道。
“哼,告訴你?”唐欣然俏皮地挑了挑眉角,戲謔地白了他一眼,“如果讓你知道了,SHEERY還不得煩死我?!再說了,事先我也不知道你跟阿野勾搭上了嘛,要是不小心被外公他老人家知道了,還不得撲上來撕我一層皮?”
“哈哈,我也是被你嚇一跳,沒想到這層嘛……”
韓老大笑著打了個哈哈,如果不是唐欣然演戲的技術已經達到了天衣無縫的既定,那麼就隻能說明,在這次的事情上麵,這個一向喜歡吊兒郎當的女人確實不知情。至於牧野的想法,他猜不到,也懶得去琢磨,反正隻是跟他做一筆交易而已,他隻對老爺子的勢力感興趣,至少目前沒打算跟這個深淺不明的男人打對手戲。
“啊,我不管!你要是敢跟外公他老人家泄密,我就讓你接下來三年都見不到SHEERY!”
唐欣然又是玩笑又是認真。
韓老大聞言又是一陣大笑,擺擺手道:“剛還想說你聰明來著,不過眼下看來……還是算了,哈哈!”
“喂,你什麼意思啊?!”
唐欣然立刻不高興了,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
牧野見狀不由微微揚起嘴角,淡淡地開口給她作解釋:“你怕他泄密,難道他就不怕你去捅那個馬蜂窩麼?都上了一條船,要翻自然是一起翻了。”
“切!什麼嘛!你也嫌我笨?!哼哼,你敢?!”
捕捉到牧野唇邊的戲謔,唐欣然立刻甩開韓老大,當著眾人的麵跟牧野打情罵俏地撒起嬌來,看得另外冷眼旁觀的幾人肝火一頓猛漲。宮尹宙剔著眼睛像是一隻被折了翅膀的蒼鷹,目光比寶劍還要鋒利,刮在牧野的臉上幾乎能刺出一個洞來,然而那冷鷙的聲音卻是筆直劈向唐欣然的門麵:“唐欣然,玩火也該有個分寸吧?”
“分寸?”唐欣然勾了勾那嫣紅的雙唇,媚態萬千地朝他淺淺一笑,繼而輕輕吐出幾個字槽在他臉上,“憑你也配說麼?”
她這一媚一傲,比狐狸還要妖冶三分,比孔雀更勝三尺……在場的警衛皆受過極為嚴苛的訓練,玩過的美女不計其數,對女人根本就不放在眼裏,然而在這一刻,卻齊齊被唐欣然迷惑了心神,雖然隻是很短暫的一瞬,卻足以讓他們在瞬間喪命!
韓老大不免覺得,唐欣然不去充當美人計的一把手真是浪費了人才,不過同時也給牧野這個“不近女色”的男人忽然間“性情大變”找到了一個恰當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