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蜀竹蛇 第一章 頭盤蛇
對於何青眉的神秘性,我心中疑惑不已。
所以在西去火車的路上,我旁敲側擊問了何青眉不少問題。比如家在哪裏,對於姐姐有什麼更多的記憶。何青眉隻說幾年前才知道姐姐死了,姐姐對她特別好才出來尋找的,至於她家住在哪裏,等時機成熟自然會告訴我。
我心中咯噔一下,又一個時機成熟。
狗爺以為頭骨是何青眉祖上的,見我閃爍其詞話裏有話也沒說頭骨和何青眉的關係。
何青眉自然對這個頭骨十分感興趣。狗爺嘴滑,亂說一氣,何青眉知道問不出什麼,便不再多問。在火車上將兩張錦帕放在一起,反反複複鑽研。
我心想的是,難道真的是我想錯了,那個七十年前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她姐姐,而是狗爺說的奶奶。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是我這段時間思考出來的,或許何青眉和蕭天將蕭天兵一樣,睡了很長的一覺,這一覺睡得有點長,所以她不清楚這七十年發生的事情。
這是最好的解釋,何青眉和我一樣,對於這一切都是茫然不知。但她最真實的記憶,就是姐姐何青菱對她的情感。
思考問題的時候,時間過得特別快。火車從鄂西北進入陝南,從這裏調頭進入蜀漢,在一個叫做安康的小鎮逗留了二十分鍾,上來了幾個背著黑包的乘客。
天也慢慢黑了,火車開始在各種隧道裏麵鑽,手機幾乎沒有信號。
何青眉說反正閑著無事,我們來猜一猜錦帕上麵是什麼吧。說完拿出紙筆,將兩張錦帕上的圖案在紙上麵畫出來,彎彎曲曲,上上下下還真是不好說。
狗爺說可能是地圖,錦帕不易爛掉,地圖畫在上麵可以長久保存,而且是女子貼身物件,常人也察覺不出來,不怕被人覬覦。
我不同意狗爺的意見,說很多東西外表看起來是一回事,事實上是另外一回事,哲學上講咱們要從本質上看清楚問題,不能被外表所迷惑,這些線條可能就不是地圖,你看這上麵,線條交錯,豈能這樣畫地圖,這不是胡鬧就是故意作弄人。
何青眉啊一聲,你說這不是地圖?
我笑道,我隻是猜測而已,咱們缺少一點提示,不過在長江邊上的地宮裏麵,古東來夫婦就是答應黑袍茅曦道來奪了錦帕,或許黑袍知道錦帕到底是幹什麼的,可惜現在黑袍不見蹤影,要尋他無異於大海撈針。
狗爺笑道,那也未必,綠色的土卵和錦帕都被咱們帶著,黑袍豈能甘心,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可能已經跟著我們上了這趟列車了。你們要是不信,狗爺我跟你們賭一百塊錢。
說道黑袍,我倒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趕緊把手機拿出來,給胡春來撥電話,我第一回下地宮采集了一點血跡,讓胡春來幫忙拿去分析,結果倒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因為火車穿越隧道,一直都打不出去。不過轉念一想,即便是分析出來,也不一定有用,如果我猜測血跡的是茅曦道留下,茅曦道根本不會在警方的數據庫裏麵留下任何痕跡的。
何青眉問道,蕭棋,你怎麼了,要給誰打電話?
我聳聳肩膀,說電話打不打無所謂了。
狗爺一副信心滿滿地看著我,你們兩個要不要跟我打賭啊?
何青眉笑道:“狗爺,你吃喝嫖賭真是樣樣精通。”狗爺倒也不覺得是句嘲笑的話,嗬嗬笑道:”姑娘謬讚了。老夫生平無大誌,快快樂樂就行了。”何青眉說不來這個,茅曦道在就在,在就更好,不在就不在,這有什麼好賭的。
狗爺可能真是無聊瘋了,何青眉無動於衷,隻有找我。
我說你還是跟你老鼠打賭吧,就算黑袍真的在這列車上,他能讓咱們發現嗎,咱們沒發現,又怎麼能知道他在不在這列車上,這根本就不值得打賭。
狗爺倒也不氣餒,隻說要是你打賭,我馬上就給找出來。
狗爺這麼一說,我當然同意。何青眉也樂意當中間人,我和狗爺各拿一百塊,放在何青眉手裏壓著。狗爺站起來,敲著竹竿就去找黑袍去了。臥鋪車到了半夜就熄燈,狗爺敲著竹竿回來,垂頭喪氣,我準備收錢,狗爺壓我的手背,咱不急,明天天亮還可以時間。
火車哐哐地響著,我睡在臥鋪上,總感覺車廂門有雙眼珠子看著。所幸一夜無事到了天亮。我醒來的時候,對麵床上何青眉正瞪大眼睛看著我,長長睫毛格外好看。
何青眉見我發現,急忙轉過頭去。
我問道:“你在看什麼?”何青眉半天沒說話,像是有些害羞的樣子。